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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是爱情吗

小说:爱的路上我和你 作者:梧桐雨 更新时间:2020/12/27 21:16:48 字数:3518 繁體版 全屏阅读

    “我爸出差回来以后就经常跟妈妈吵架。没有什么原由,就是吵架。”汤米望着炒菜的师傅,木讷地说。

    吴桐同情地看着汤米。上下牙紧咬着下嘴唇。

    “我妈说,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吴桐一直怜悯地看着汤米,甚至连眼睛都不想眨一下。

    “吴桐,你说,我们俩算是什么关系?我们到底在干什么?”

    菜上来了。端菜的老板娘望了一眼汤米,很有深意地微微一笑。

    “我觉得没意思,什么都没意思。吃饭没意思,睡觉没意思,学习没意思,呆在家里没意思,甚至和你在一起也没意思。”

    汤米眼睛一闭,泪流了出来。泪花滚过汤米桃子一样的脸颊,滚过盛满暖风的酒窝,悄然间,滴落在右手大拇指的短指甲上。吴桐心里充满了十二分的感同身受。这样的泪水他似乎流过,这样的疼痛他似乎有过。是周身袭来的一阵阵痛。好像痛是深埋在身子里的一颗炸弹,指不定哪件事情就可以作为炸弹的炮捻子或导火索,然后,不经意间,被点燃,身体顿时开裂成一片废墟。

    吴桐走过去,抱紧了汤米。

    吴桐的眼镜一片模糊。

    现在,吴桐蹲在入夜的小树林里。安静像黑夜一样广博。它来自内心,由内而外地辐射。它以凛冽的义无反顾屏蔽掉所有的喧闹和风动。于是,吴桐再一次听到了汤米的问话。

    我们俩算是什么关系?

    是爱情吗?是千百年来无数人歌唱和咏叹的最神圣的东西吗?两个孩子把手握在一起,就能担当起这一宏大的主题吗?当远离了外界事物庞大而森然的逼迫后,彼此对对方的慰藉还能产生心灵感应吗?或者说,随着年岁的增长,当彼此业已形成了对抗这个世界的固定而有力的方式,那最初的需索是不是在被冠上早恋的帽子后,就会显得异常地滑稽可笑呢?

    我们到底在干什么?

    我们只是在本能地解决着摆在面前的一系列的琐碎的事情。觉得需要了,就去寻找了。更大程度上,那倾慕只是理性意义上自私的表现。可这样的行为,如果利己而又不损人的话,难道不值得提倡吗?毕竟,成长是不能僭越的,它需要一步一步地走。当从一个个体的角度抓不住进行下去的理由的时候,用一些超越生命的高贵来引诱着唤醒一部分沉睡的欲望,难道不应该被纵容吗?

    吴桐想得头痛难忍,用两个食指使劲按着太阳穴,来回揉动。下课铃响了,他扶着梧桐树站立起来。

    回去做题吧,相比之下,理综中的问题还是有答案的,有答案,就还算好对付。

    是一个皓月当空的夜。白天刮了一天风,这会,天空显得冷寂而深邃。星星似被冷风卷走了,只有零星的几颗悬在天际。苍穹以其令人生畏的神秘藐视着大地上的一个少年,而这藐视却又容不下一个少年丝毫的质疑。

    小房间没有安暖气片,吴桐蜷在两层厚厚的被子下,快要睡着了。

    忽听得远远传来一阵急促地敲门声。

    吴桐慌忙穿上衣服,打开灯,开了门。

    汤米穿一件浅红色的羽绒服,头发被风吹乱,站在门前,瑟瑟发抖。

    汤米一个箭步扑进吴桐的怀里,哽咽起来。吴桐倒退一步,趔趄一下,差点栽倒。

    “我爸妈离婚了。”

    “我爸妈离婚了。”

    汤米的声音像一把利锯,一下一下割着吴桐的全身。

    “吴桐,我害怕。”

    “吴桐,我害怕。”

    声音又像一块钝重的铁,旋转着砸进吴桐的大脑。吴桐的身子跟着声音一起颤抖起来。

    “没事,还有我。”

    “没事,还有我。”

    吴桐不知道自己是否说出了这句话。他的话音细得可怜。甚至连他自己都听不到声音的震颤。

    这安慰是多么无力啊。这拥抱是多么羸弱啊。只不过是一粒企图填平汪洋大海的石子。只不过是一滴试图滋润茫茫沙漠的雨。吴桐瞬间感到一种被蹂躏时的力不从心。一种被嘲讽和谩骂包围的逆来顺受。仿佛这安慰和这拥抱的存在只是为了彰显附着其上的鄙夷之无边无际。仿佛我们的弱小以及弱小上的努力都成了一些秩序和规则之所以强大的佐证。

    吴桐收紧一口气,绷着神经,扶着汤米走到床边,帮汤米脱了鞋子。两个人紧偎着靠着床头。吴桐拉过被子,团在两个人的身上。汤米淌着泪,眨着眼,无声地看着吴桐。吴桐捏着汤米的双手轻轻地放在自己的脸上。

    “他们离婚,只能说明他们的感情出现了问题。无论怎样,你都要始终相信,他们是爱你的。”

    “天没有塌下来,天也不会塌下来。如果爸妈在一起经常吵架,弄得你提心吊胆,那么,他们分开,就应该算作一件好事。”

    “虽然日子看起来是在重复,可每一天每一刻却都是新的。就连我们做的习题,每一次也都有新的期待。吃饭有意思,睡觉有意思,学习有意思,呆在家里也有意思。跟我在一起,当然,更有意思。你别忘了,我是第一次见到你,就敢吻你的吴桐。这样的吴桐,跟他在一起,会没有意思吗?”

    吴桐放下汤米的手,用两个大拇指从汤米的眼角依次擦掉她不止的泪。

    “要好好的,所有人都希望你好好的。所有的事情,我们都可以一起承担。你不是孤身一人。我也不是孤身一人。我有你鼓励的掌声,你也有我赞许的目光。没什么大不了的,真没什么大不了的。好了,坚强一点,不要哭了。”

    吴桐重又握紧汤米的手。汤米渐渐止住了泪流。橘黄色的灯光照着汤米脸上的泪痕,泛起一片片晶莹。像早晨阳光下一颗挂着珠的桃子,惹人心疼。

    “吴桐,不要关灯,不要走开,陪着我。”

    “当然了,傻瓜,我不陪着你,这深更半夜的,你让我去哪啊?”

    世界一下子安静了。电子钟表滴答滴答走着。像夏季幽深密林里的蝉鸣,烘托得房间更为沉寂。先是一种温婉的踏实感。无边冷寒,深深暗夜,有一处房子,可为栖所,这应是一份何等的安适啊。后渐渐漫上一股感动。吴桐是被自己感动的。想不到那些自己都没有多大勇气相信的华而不实的告慰,会是这样得充满力量。自己找来自己问题的答案总不免还带着点怀疑。当自己的答案作用在别人的问题上或者别人的答案作用在自己的问题上时,答案印显得却是沉甸甸的毋庸置疑。这样看来,那无力的安慰和羸弱的拥抱虽是卑微,却也已是足够。它带来的是平等的温情的同一种姿态的遥相呼应和心灵搀扶。而人最终需要的,不也正是这些吗?

    汤米躺在吴桐的怀里睡着了。脸上带着还未消失殆尽的惊慌。睡得安恬,睡得沉熟。她累了。她确乎是该好好睡一觉了。吴桐用手拨一拨汤米散乱的头发。轻轻地退掉她浅红色的羽绒服。吴桐慢慢抱一下汤米,腾出自己的身子,又在汤米的头下垫上枕头。吴桐把汤米的身体放平了,用被子裹紧,出她桃红色的脸颊和恬静的酒窝。自己下了床,穿上鞋子,来到书桌旁,坐定,摊开书本。

    是的,他要守候着她。不要关灯,不要走开,踏实地彼此温存地度过这原本无限静好的夜。

    ……

    又一阵断断续续的敲门声。

    吴桐正看着书本打瞌睡。脑袋昏昏沉沉。很久,才一个机灵被敲门声惊醒。今天是怎么了?吴桐纳闷地开了门。

    “是我,生子。”

    “有事啊?”

    “噢,抱歉,刚从迪厅回来,一个哥们在这借宿。饿了,想找点吃的。看到你这门里透出的光,就过来了。”

    吴桐回去拿了两袋面包,刚要送到门外,转身,发现生子跟了进来。生子显然看到了汤米,接过面包,小声说:“谢了,真不好意思,耽误你忙正事了。改天请你吃饭。”说完话,生子蹑手蹑脚地走出去。吴桐关上门,重又坐回书桌旁,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接着,便传来了隔壁房间压低了声音的对话。

    吴桐每次都是强制着自己不去听那声音的。可每次的压制都是无而返。总有一种按捺不住的好奇,牵引自己情不自禁地竖起耳朵。这感觉很像走过向文书画社前的棋局时的感觉。想,却又有不敢。

    声音传了过来。

    “小声点,那边在办事呢。”

    “噢,知道了。”

    “哎,生子,问你件事。今天下午门口那小妇人是不是校门口卖烤红薯的?”

    “是啊,怎么,你去迪厅的时候也碰到了?”

    “嗯,怎么回事啊,鬼哭狼嚎的?”

    “起先,我他妈也没弄明白。后来给一哥们打了电话,他爸是的,才算搞清。是这么回事,不是前两天城市街道整顿吗,不知道怎么地,这小妇人被城管大队抓成了典型,揪进。城管大队跟一个院。院里有几间临时关押犯人用的房子。小妇人就在那里呆了一夜。城管队长见这小妇人还有几分姿色,晚上,就连哄带骗地把她。操完,第二天一早就放了。小妇人起先也没怎么反抗。据说,回家的时候,还一副很乐意的样子。后来,可能明白过神,觉得不能白白,就去门口闹了,”

    “后来呢?”

    “给点钱,一打发,了事。”

    “,这么经典啊,。”

    “你他妈操什么啊,有你他妈什么事啊。”

    ……

    隔壁房间的对话,很模糊地传进吴桐的耳朵,又很清晰地回荡在吴桐的脑海。吴桐想起了卖烤红薯的小妇人,白白瘦瘦,齐肩的短发,身材苗条,匀称。想起了两个凶神恶煞的大盖帽狗鼻子一样的目光,在小妇人身上摸来摸去。想起了夕阳下两个虎背熊腰的影子被一棵青绿色的柏树弯曲成一把折叠椅。“谁让你在这卖的?你能在这卖吗?”吴桐现在才仿佛突然明白这两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吴桐握了握拳头,咽了口唾沫,起身,转向床头,脸贴着汤米均匀的呼吸。

    没什么大不了的。真没什么大不了的吗?

    吴桐的脸触碰着汤米的脸颊。吴桐听到他发自内心的呼喊。

    “汤米,不要走开,陪着我,我也害怕。”

    “汤米,不要走开,陪着我,我也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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