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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学校

小说:一段无法言说的情 作者:牧雨 更新时间:2018/10/9 14:46:16 字数:3468 繁體版 全屏阅读

    从车站出来,坐七路或者九路便可到达学校,很短的路途。我坐在车上,翘首缓缓出现的店铺商行,新奇建筑,以及不由自主便闯入眼中的新鲜景致。城市大抵是雷同的,钢筋水泥,石头森林,拘束在里面的人像是安放在一个一个的鸽子楼里,望着云飞光旋,疲乏地与不爱的人在一起长相厮守,做着不喜欢的事情,像一泽偶尔打破的湖水,惊起一点涟漪。

    开学之前,我不止一次地希冀自己能有一段美丽如画的际遇,遇上一个可爱的人,遇上一群善良的朋友,遇上一种长久奉行的守则。若得其情,哀矜勿喜。

    遇到繁华热闹的地方,总让人觉得生命充满了机遇,跃跃欲试。

    真的,我真是这般强烈地渴望着,梦想着。如果可以成真,暂时追寻的得以圆满。世间广大,不幸福的人继续不幸福着,追本溯源,是内心的躁动不安。总是对身外之物保持不合理的奢望,不懂得安分守己罢了。像我这般卑微者,常常在生死无常的现场,看着亲人的离散不知所措,抱头痛哭,蹲在角落里,从小少言寡语,不喜欢和人走得太过亲近。回想起来,竟不知幸福快乐的真切意念。

    母亲面无表情沉默地目视前方,偶尔三言两语,便是叮咛我要好好学习,到了这里人生地不熟,没有亲人的照顾,要学会自立,还有,不要乱花钱,但也不要太过节俭,坏了自己的健康。我听着,一个劲儿地唯唯诺诺,她这样百年不变的老说辞,已经耳熟能详,我想,以后有了自己的后代,同样的嘱咐会一字不变地延续下去,成了圭臬。

    而独立之年,我早在十四岁就开始了。上寄宿学校,排队打饭,换洗衣物,上学读书。这是自己一直视为理所当然的事情。初一下学期,情不知所起,大概是在读书欲望的推动下,自己决定打工,所谓打工,其实,是为别人洗衣服,单薄外衣一件五毛,牛仔裤一块洗一件,到了冬天价格另定。买了三个大水盆,蓄满水,放上脏衣服,把衣服在里面浸泡一段时间,待洗衣粉挥发生效,中午下课赶紧吃饭,要是排队队伍太长,干脆不吃。洗完衣服再去打饭,残饭剩食也是吃得有味。从不觉得辛苦。冬日里水温甚低,双手浸在水里,不一会儿冻得红肿,像一节节的小萝卜。半天丧失知觉,恢复不了。把手擦也擦不干净,慌忙塞到衣服里,瞬间温度上升,皮肤顿觉奇痒难耐。

    其实,家境尚算殷实,大可不必这样,只是觉得独立应该从经济开始,再者,总是开口向家里要钱,好像一种拖欠和施与。我讨厌这样的困窘。

    学校不是期望的那样,雄伟壮丽,美丽堂皇,或者婉约明亮,小家碧玉一般。是极普通的建筑,门庭左右附着“清溪市第五中学”的牌子,表明身份。沿一段柏油路走进去,左边的楼房墙壁上贴着当年高三毕业生的成绩和即将升入的学校。很是耀眼夺目,是一种身份与告示。我对这些尚不敏感,三年之后的事情,这期间的转变与更迭谁人可以预测。向门口深处望一眼,校园内人头攒动,密密麻麻的样子。

    如果是我自己,上学与否由自己来决定。那我想我会选择一所技术类学院什么的,学一门大众化的技术,理想的是高级技工那样。当年的政策经常喊,各行各业不乏工作岗位,只是没人才上岗等等。待到手艺学成,分配到一个平凡的岗位上,日升而作,日落而息,简单的安享一生,这多好。了解自己的,除了自己,寥寥无几。束缚和禁锢是无所不在的。我怀疑过这样伤感的不利,于真刀实枪的生活实在无补,可拥挤的世间又有几人肯停下脚步去疼惜你,怜爱你,等你强大。

    我想,年深日久,一切都会尘埃落定。失与得,不总是一板一眼地门当户对。

    人很多,很吵,很挤。形形色色的面孔,进进出出,父母和孩子一本正经地严肃叮嘱着,八月夏季的溽热赖在空气中,在人们的肌肤之间蜿蜒穿梭,酸热难当。个个挥手擦汗,躁动不安的神态。

    母亲带我走进校门,进入视野的是教学楼门庭,一条石灰水泥甬道联通彼此。这教学楼,便是学校的主楼了。甬路两旁,细柳依依,摇曳多姿。左右两边,各一个小巧的操场,长宽分别不过五十米,铺着青砖。在靠近,围墙的边缘矗立着四五对篮球架,乒乓球桌,固定在右边小操场的西南角上。那会儿正是下课,估计是高二的学生,聚精会神地打折乒乓球,对汹涌报道的高一新生丝毫不敢兴趣,看都不看一眼。在桌台旁边,约莫是那俩人的同学,站在一旁高兴地鼓掌,人欢马叫的样子,不时为精彩的动作呐喊叫好。

    有人树下放着桌子,是负责接待报到新生的老师,拿着名册。家长领着学生围在旁边,三五成群。热烈的询问着各种事宜。查询下来,我被分配在高一七班,老师给了我一本手册,上面写着新生入学须知,校规校纪等等。还有一张条子,标明我所在的班级位置,班主任,以及各位任课老师的姓名简介。还有宿舍号,床位。

    班主任是一位毕业不久的大学生,教授语文。母亲再来学校之前,曾向附近村子里,恰在那里有孩子在五中上学的人家打听过,那人家说有位老师恰在那里教书,于是母亲就找来那老师的号码,客套地询问过一些学校情况,包括师资力量,吃住食宿等。所以,当母亲一提起那老师时,我的新班主任展颜一笑,温婉地把头发一甩,原来她和我同乡老师恰好在一个办公室工作,日久天长,同事之间的友谊和睦相依,至少在面子上两人工作互补,讨论一些生活工作上的事情。

    母亲把我安顿好,住处饭卡还有一些杂费学费一切妥当后,时间已经是下午三四点钟了。中午一起逛了街,曲折幽深的巷子,光怪陆离的物品,犹如走马观花,行在万花巷中,即使是残破的沧桑旧物,也因为初次接触而变得持有莫名好感。久久凝视,驻足,摸一摸,感受一下真实的触觉。在杂乱无章的街巷中行进,网店饰品店服装店电子商品店食品店还有大大小小的超市,心下计算着,以后放假有大把时光在这里游来荡去,或许大多东西都不会买,但这又有什么,能欣赏下,保持温情的态度,这不是足够了吗?母亲担心蚊虫叮咬,格外仔细地问询出售蚊帐的床上用品店,大大小小问个遍,才志得意满地安心买了。即使如此,累得我都不耐烦了,一个月后回家,母亲又在当地的县城买了新的蚊帐,她说,这蚊帐要比在清溪买得强多了,不仅结实耐用,而且防止蚊子进来的小网要比那个旧的细密得多。她眉飞色舞地说着,好像是在叙说什么天大的骄傲,不胜自豪。

    她返回时,班主任还特意送到校门外,讲着一些客套话,冠冕堂皇。比如多多关照,来到这里举目无亲,孩子尚小,请老师多提携等等。老师满面春风,和蔼可亲地回应着。彼此甚好。

    我跟在后面,像一个摆设可有可无,被视若无物一般。我又会想起初中母亲送我去私立学校的场景。在此之前,我在当地的镇上中学读书,因为中学很乱,学生大多来自个个附近村子,良莠不齐,龙蛇混杂,经常发生打架斗殴的暴力事件,太过血腥,学习环境一直很差,在很早就“有口皆碑”,那一年,我的英语成绩保持在20多分左右,说起来都觉得脸上泛红,羞愧难当。还因为年少心猿意马,喜欢隔壁班的一位女生,想着一些风花雪月的浪漫情节,写着情书,做一些看似胡来的事情,还因此得罪了一个算得上小头目的人,他纠结了许多劣性不良的学生,手中铁链舞得虎虎生威,看到在手里晃晃悠悠,映着惨白的光,真叫人害怕了。那次,要不是表哥出马,客客气气地谈论一番,事情是很难平息的,我总要少点什么,至少挨顿揍在所难免。所以,提起那段往事,尤为不堪回首,我也陷入恍惚的状态,不知何往。对于和那女生有关的浪漫心愿,也不了了之了。

    自此后,我没和任何人提及过。但隐瞒不了的,是我一踏糊涂的成绩,像烂泥一样不堪入目。父亲在村子里,也算得上有些名声,我这样的成绩,和他自己夸耀当年的读书成绩,大相径庭,简直判若天渊。在家放假吃饭时,尽管是短短的二十分钟的见面时间,我却由始至终低着头,往碗里夹菜都要小心翼翼,生怕弄出什么声响。我总感觉,父亲那双眼睛虎视眈眈,像是要把我吃了,令人生畏。我吃完,赶紧把饭碗收拾干净,走到自己的房间,然后大舒一口气,惊魂甫定,心旷神怡。

    转学去私立中学也是母亲的一锤定音,她和父亲争执到半夜,夜半人静,我听到母亲干脆地说,要康齐去私立中学读书吧,再在这里的中学呆下去,毁于一旦,这可是孩子一生的大事。父亲又烦躁地说了些什么,大概是那晚他又喝了酒,打牌打输了。父亲拗不过,敷敷衍衍地说,睡吧睡吧,你送他去吧,明天就去。说完,听到母亲长叹一声,不再言语。

    到了学校报到,校长见到母亲一脸风霜,朴素的装束,操着疲惫跋涉的嘶哑嗓音,冷冷的回答母亲的问询。她说,校长,我孩子真的不笨,我们那里的中学实在太乱,上小学时孩子成绩还是名列前茅,还得过一些奖励呢。呵呵。你看,我们到这里上学,孩子这么小,又是这么远,可不可以多关照点,他有先天的臆想症。我并不清楚臆想症是个什么概念,哪怕至今都是这样,也许没一个觉得自己精神健全的人会这样否认自己,而事实上,常是有病之人矢口咬定无病之人患了顽疾,不治身亡的隐忧潜藏着,危在旦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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