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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二退”

小说:蛇行诡道 作者:浮沉 更新时间:2018/10/9 14:27:03 字数:3113 繁體版 全屏阅读

    教授居高,居高傲盛,盛有癖。这么些个教授,兰子君接触过了才知道,三流大学的教授都有各自的教学癖好,教人欷?[难解,诸如一年四季打赤脚的“赤脚大仙”,叼着烟斗的“福尔摩斯”,马褂西裤的“中西合璧”。存在感须用特殊来证明,似乎没有“教授习惯”的教授就对不起“教授”这两个字的涵义。张教授霸占着“二退”的习惯――急流勇退与迟到早退。他来上课,已经有姗姗来迟的名人气派,每当讲出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来,“教授习惯”犯上来就要急流勇退出去抽根神仙烟犒劳自己,一壁退场,一壁在嘴里咂方才断点处神来之笔的惊人之语,在他那里似乎有一句千金的成就感。他退到一边自我钦佩去了,剩下的交由学生自己温习,他不明讲出,本意却是教学生细细回味他的惊人之语,来树立他学术渊博的权威,却留下一屋子莫名其妙。有死脑筋的学生记笔记、录录音,温习他的课堂爆点,果然被他的“教授习惯”折服,显然他的目的是达到了。倒是兰子君心有不甘,他超越马哲的“二流子”理论还未来得及求业内人士鉴赏。

    日子过得很快,这天仍旧是上张教授的课,兰子君与周围混得熟络起来,摇头晃脑的打量四周再不会觉得唐突,无一例外,男人油头,女人粉面,教英文的玛丽娅女士按照英国人的礼节称呼,还要尊称Mr与Miss。大学对之前的成绩是不张榜的,兰子君觉得这是令他唯一满意的迎纳,教育不应该张榜成绩,比之优胜者的喜悦,失败者的悲伤更教人伤心,他们的短处被拿出来供人欣赏,相比于医院一对一开处方药倒是可以借鉴的,至少比新闻联播撒一些。最前排坐着他的两个寝室友,他的寝室里四个人,在三流大学算得上一等寝室,住这等寝室的学生个个饫甘餍肥,家里都有底子,若不是沈文欣爱子心切多供他些生活费,兰子君住三等宿舍都交不起租。舍友里面四个来了仨,剩下一个,至今未曾面,打麻将也凑不成一圈。料想是个大人物,电视上都是重磅人物压轴。兰子君后来才证明他认为的“富家子弟”对了一半,有一个是虚胖。贫富两极化的中国社会,有一类“面朝黄土背朝天砸锅卖铁供‘祖先’”的家长,这些家长们的“祖先”便膝下的“小祖宗”。厍谋儿在“祖宗”牌位上占了一席。头发中分,梳出一条深地沟,额前一撮儿穿过浓眉,抹过油,耷拉成一个子弹头。一张胖嘟嘟的四方国字脸,典型的老传统青睐的国人脸,陈旧的女人专拣这样的男人嫁,这貌相旺财长寿,笑起来似乎有。这是城乡交界青年不伦不类的时尚装扮。三秦故地走来的人,浑身上下都是人文严肃。他对中国古典文学的警句名言过目不忘,初见的人称他是天才,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发奋。天才的名声是对勤奋与努力的褒奖与掩饰。圣贤书中流连陷,却忘身是红尘人。读书多了的人傻却痴,厍谋儿分不清城市人的虚伪与纯真,却是个真情的人,不同于一头金黄的冷苏黎,走路看影影,生怕丝毫不如意毁了精致外表。姓冷人不冷,一头金灿灿的茶发,像二月天的暖阳,尤其见了女人,更有佛光普照的仁慈。负韶光,四处留情;莫开口,开口知纨绔。他一开口,兰子君怎么听怎么犯别扭,天府巴蜀来的男人,说话时下似乎垫着着一块方焦糖不利索,却是现代意义上的俊男人,瓜子脸,单皮的狐狸眼,稀稀拉拉的双眉画成两条黑线。这貌相的女人很是讨人喜欢,地球村下,相貌也可以全球化。这是近邻韩国人的审美标准――雌化的男人受欢迎。兰子君听沈文欣说过,四川乡下山里的女人苦,家中孩子多,女孩养不起都被人贩子当牲口卖,小个子堂嫂就是买来的媳妇。要他保密不要乱说,原来是怕当销赃人判刑。兰子君看不习惯生的委婉的冷苏黎,熟悉了便和他玩笑道:“对不起,男人中的苏妲己。”按照西班牙人的习惯,骂人之前先说对不起。

    那张教授解完烟瘾又返场回来了,一周的第一堂课给学生放羊总说不过去,了了说一番话,一句“自己先温习”上课收了尾,在教室里走秀开了头。学生干瞪眼。这样一来,更添了他哲人不语的大家气派,女学生已经在喋喋小声的议论他,很有做明星骨肉人的趋势。兰子君早在心里骂开了。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也罢。兰子君坐在中排,目光自然随着张教授的步子回望,准备目送他早退离堂。一缕阳光泻下来,白慧梅一身腊梅黄褶子,外面套一件收腰白衣短袖衫,她低下头做笔记,头发铺下来一半遮住半边脸,仍旧是沙宣的齐扫尾。兰子君看不清五官,只觉得这女孩气质雅,不觉多回头扫了几眼。

    张教授在教室里绕了几圈,正准备下一圈就离开。兰子君见他迟迟不礼堂,等他走到身边便叫住他,这才清晰地看清这老头的脸,没有哲人深刻的刀切皱,反倒垂下来两腮椭圆的,像佛祖的两个大耳垂,更像老沙皮狗。脸上长草,给遮住了。兰子君请他坐下,向他推介“划时代的”的哲人理论道:“世纪都跨了,马克思老人家‘二百年资本灭亡’的高调至今没有兑现的念头,我个人认为是他错了。”张教授是半路出家的唯物,研究了半辈子的中国守静的老庄哲学,改革开放后突然发现虚无的精神无一用,物质金钱大行其道,索从违心跨到了唯物。一不为治国安邦,二不为活盘场,唯一的目的是为了趁“改”打劫,发改革财。站对了立场,就扶摇直上走了二十年,突然冒出这年轻人指着他的鼻子道:“你错了。”着实教他吃了一惊。张灵恼羞的盯着这年轻人,思路难捱,半天说不出话来。他当然不从。生在庙里吃斋念佛半辈子的和尚,尝了红尘的果子,还俗从众,浮世绘上了金钱、女人、权势的纹饰,进庙门比出庙门难,难于上青天。张灵便是那吃荤破戒的和尚。他若是听了这年轻人的话,他这辈子左右全错了,错了就完了。张灵喜笑颜开道:“哎唷――这个学生厉害,后生可畏,后生可畏。说说你的想法,老师我给你把把关。”一副豆沙嗓子。兰子君误读他深府浅笑成赏识笑颜,毫无保留道:“老人家的核心是阶级斗争,斗争持续了几百年,老先生深恶痛疾的资本仍旧经久不衰。事不成怨自己,树不茂找根基。老先生的核心须得改天换地,改成和平,‘阶级和平’。大势所趋,万人所望。”

    张灵教授瞪圆了眼睛,像崩了绳的千钧重砸在脚趾上,这千钧撞进了他的心里。这是倾国倾城的理论。张教授古人风范的捋着胡子想辩驳兰子君的言辞,竟一时钝住了。愣看着子君那崖涧般的深眼眶,只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兰子君隐隐觉得虚荣心极大收到了满足,满以为“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效果达到了,张教授要大加褒扬他一番,未想张教授道一句:“初生牛犊不怕虎。”便出门去,满以为他走了,没想到下课前又回来。模棱两可的言语,花非花,雾非雾。兰子君觉得与他哲人的理想更近了一步。张教授又回来,脸明显难看许多,像受过雨打风后吹后无血的僵尸脸。临旁的学生把他情绪转变的原因归咎到无政府状态下的课堂纪律,兰子君也跟着附和。张教授说了几句似而非的话,末了,针对兰子君的不满言辞扩散到整个天之骄子群体,愤极实话出,一不小心说出整个中国大学群体现状的实话:“当今大学生――真笨!”

    兰子君拖延两步,等白慧梅走过来,脑袋转一个扇面仔细打量,这女孩核桃大小的黑眸子,走路定定的不转睛,像被一根线牵着,口,浅扑的脂粉,像浸过水的油纸,耳垂缀着一只百合花瓣的坠子,走起路来前后打秋千。从画中走出来的人,又走进画中去。兰子君看得入了神,待那身影在门前一闪不见了,兰子君才恍惚过来去要电话,却在门口撞见守候的何淑曼,旁边立着张教授。淑曼见子君出来向他招手,见他们二人相识,张教授低头对淑曼咬耳朵,转身走了。临出楼门,还要不经意的往回觑,向子君不经意的透漏一抹慧黠的笑。何淑曼走进了,子君闻到她身上一股醉人的香水,涂了深彩,画了重眼线,松垮垮的连衣出一个突兀的肩,仍旧是红,整个人如桃花,比接车时候浓郁许多。时值初秋,子君觉得他这样会冷。大四的女学生,精熟衣着打扮的校园哲学,已经是开发完全的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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