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一切才刚刚开始

    斜对面一扇窗户内，两个男人坐在窗边品着红酒。

    一个背头，深蓝色燕尾服，两撇小胡子显得特别另类，只是穿搭和现代社会有点格格不入。

    他体型瘦削，手指修长，白皙的皮肤上有种病态的美，明明斯文有礼，但不知为什么，给人的感觉，却是浑身上下都冒着森森寒气。

    与他坐在一起，估计炎炎夏日也只会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冷！

    另一个人倒是穿的很随意，黑色T恤，膀大腰圆，隆起的肌肉块仿佛要把衣服撑开。他的个头差不多超过两米，整个重量压在椅子上，只要微微一动，那椅子便似的吱呀呀响，仿佛要散架似的。

    壮汉略微皱了皱眉：“希尔伯爵，你说……这小崽子不会被那几个杂碎给弄死吧？”

    希尔伯爵摇了摇头：“汉斯，你太小看他了！不管怎么说，他也拥有圣手的力量，你是瞧不起他，还是瞧不起我们的圣物？”

    汉斯嘿嘿一笑：“我当然知道我们圣物的力量，不过两年前，你不是运用魂戒了嘛！如果魂戒对那小子影响太大……”

    希尔伯爵哼了一声：“我倒是想控制他，甚至废了他，可是……不好办啊！做的太过了，难免引起‘那些人’的注意，所以只能缓慢影响其心志，埋下一颗邪恶的种子。”

    “你是说……”

    “没错，我已经埋了一颗种子，让他变成一个邪恶的人。虽然只是一颗种子，但时候到了，总会开花结果的，而那时，就是我们剥离圣手的时机！”说着，希尔伯爵的手，狠狠在空中一握。

    汉斯皱了皱眉：“既然是种子，影响只能说是潜移默化的，你怎么能确保他变得邪恶？”

    希尔伯爵冷笑一声：“你在担心种子不能发芽？呵，杞人忧天！你也不想想，圣手在他身体里，虽然还没有激活，但哪怕圣手只流出一丝一毫的力量，融入这小子身体里，他也拥有超越普通人十倍百倍的力量和速度。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在这种普通层面，是超人！

    超人，你懂吗？

    你想，一个普通穷小子，天天节衣缩食算计度日，看见个大众品牌的衣服，不贵，就三五百块钱，但他舍不得买；看见个百十平米的低端饭庄，没有勇气进。因为他知道，一身牌子衣服的钱，至少可以买三四套杂牌衣服，一顿饭店里的吃喝，不如食堂里多花十块钱要个肉菜性价比高。他会算计着过，他会压抑自己的欲望。

    可是，突然有一天，这个穷小子发现自己拥有超越常人的力量，速度，那么他会怎么做？他的心里会产生哪些变化？汉斯，你不好奇吗？如果是你，你会做什么？”

    汉斯嘿嘿笑了出来：“如果是我，哪还会过什么穷日子？抢劫，杀人，什么痛快做什么，什么刺激做什么，什么来钱快做什么？到时候，票子和女人就都有了。见到漂亮的，哪怕她不同意，我也能悄无声息的把她给……嘿嘿，事后尸体找地儿一扔，神不知鬼不觉。我是超人嘛，做这些没难度的。”

    “是啊，连你都这么想，我想凡是一个正常人，当拥有了与之不匹配的能力后，都会做出一点出格的事情。更何况，他是一个体内被种下邪恶种子的人！哈哈哈……”

    汉斯也笑道：“这么说，我倒有点迫不及待想看接下来的发展了。”

    希尔伯爵微笑：“我给他种下的种子，是威力最大、也最难破解的恶珠。这‘恶珠’有一个特点，前期隐蔽性强，邪恶力量不大，到后期才猛然剧增，一发不可收拾。哪怕是印度那种自制力极强的苦行僧，也会变成地狱里的恶魔。”

    汉斯问：“那么前期，恶珠会对他有些什么改变？”

    希尔伯爵答道：“没什么太大变化，准确的说，是变化不起眼，不显著，不会引人注意。就是做事比较邪性，易怒，暴躁，好色！说的再简单点，就是把人的原始欲望激发出来，把人‘恶’的一面展现出来。呵呵，在华夏这个国家，喜欢用拳头解决问题好啊，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进去了，就被判了死刑，我们倒是省事了。”

    “那会有什么意外吗？”

    “当然有，只要他的本心正直，白玉无瑕，就不会受到影响，比如传说中的圣人。你认为，他是圣人吗？”

    “哈哈，当然不是。”汉斯望着对面窗户中打斗的人影，扬了扬酒杯，“小家伙，祝你早点进去吃枪子。”

    希尔微笑：“嗯，我们期待着，cheers！”

    ……

    熊哥办公室里的殴斗已经接近尾声，七八个人躺在地上，口中发着惨叫，显然都站不起来了。

    其实也未必全都站不起来，有几个是怕起来继续挨揍，索性就躺地上装死。

    林凡下手不重，又没有生死大仇，真的犯不着下死手。最多也就是打的对方肉疼，骨头仿佛散了架，其中还有两个骨折。

    这已经很克制了。要知道当时七八个人一拥而上，乱拳乱脚，还有刀棍凶器，头次见这阵仗，林凡还能控制点力道，也算相当冷静了。

    换个刚出茅庐的小子，早就打的死伤遍地，然后惊动警方，搞不好直接就进去了。

    说到底，华夏是个法制社会。

    蝇营狗苟这些蛀虫是有，但是不多，也不敢做的太过。

    比如熊哥，算是混道上的，什么缺德事都做，但是在逼女孩子还钱这种事情上，做的最多的就是吓唬。

    什么砍手砍脚，杀人陈尸，那些残忍的事儿，是不存在的。或者说存在，但绝不会轻易使用，那是矛盾激化到不可调和的时候，才下的狠手！

    平常一点小矛盾，只要脑子正常点的，就不会把往自己身上背。

    此时，熊哥的嚣张气焰彻底没了，说话也不学古惑仔了，而是谦卑有礼，满脸堆笑。

    熊哥感觉自己脸上的肌肉都是僵硬的，笑的好假，可是又不得不笑：“这位兄弟，误会，都是误会啊！”

    林凡沉下脸：“怎么误会了，没误会啊！这女孩儿欠钱，我是帮她还钱来了。”

    熊哥忙道：“哎呀，还什么钱啊，那钱本金早还上了，我就是看女孩儿漂亮，想和她开个玩笑，没想到，把您给惊动了。”

    说着，熊哥狠狠抽了自己几个嘴巴，接着道：“都是兄弟的错，都是兄弟的错。你饶了我，今后但有差使，我绝不二话！”

    然后，又打开抽屉，从中取出两万现金，双手奉上：“区区一点心意，您别嫌少，嫌少了说，我这边随时给您备。”

    看他那一脸贱样，林凡心里的气消了大半。

    首先，他和徐晓燕不熟，之所以管这事儿，一方面是心软，见不得同学落难袖手旁观。二是因为，心里有底！

    左右对自己没什么损失，举手之劳罢了，何乐而不为？

    林凡道：“钱就算了，不是自己赚的拿着烫手。我就是想问问，还欠钱吗？”

    “不欠了，不欠了！”

    “刚才好像有点小误会啊，你看这一地伤员？”

    “啥？啥伤员？哪有伤员？哪来的误会？大哥，他们是喝酒喝多了，自己摔跤摔的，还有这几个，在外面酒吧里和人打架，跟咱没关系啊！”

    “嗯，”林凡满意的点点头，“好，既然这样，那我就走了，今天呢，我火气也暴，你多担待点。”

    “诶呦，咱哥俩谁跟谁啊，您说这话可就见外了。”熊哥笑的仿佛一条哈巴狗。

    从熊哥那出来，夜风一吹，林凡心里有点小得意，看了看身边女孩儿，安慰几句，就打车回家了。

    不是没想过有后续发展，但想到徐晓燕连那种照片都拍了，虽然是被逼的，但心里就是觉得别扭。

    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他觉得这女孩儿……脑子缺根弦！

    怎么能借高利贷呢？没长脑子吗？

    林凡对这女孩儿，可是一丁点兴趣都没有。

    回到家，把自己摔在床上，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想那张照片，一会儿想刚才打架时情景，一会儿又在琢磨，自己是为了练方便，才在校外租房子的，房租马上到期了，可房租还没找落。哎，这日子过的，捉襟见肘的。

    只是林凡没想到，刚刚还对他千恩万谢的徐晓燕，转过脸来，神情淡漠。

    她摸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语气毕恭毕敬：“老板，事情办好了。您答应的尾款……嗯，好，好，谢谢老板！”

    挂断电话，徐晓燕长长松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我也是身不由己啊，林凡，你别恨我！希望他们不会对你怎么样吧，你……是个好人！”

    于此同时，希尔伯爵把电话自耳边拿开，笑道：“还真是单纯，这么容易就钻套子里了。”

    汉斯笑呵呵：“单纯点好，单纯才好拿捏，才好摆布。”

    希尔伯爵点了点头：“你去一趟吧，那个女孩儿任务完成了，已经到了该消失的时候。”

    “好，”汉斯答应一声，打开窗户，纵身一跃，从13楼跳了出去。

    夜色苍茫中，汉斯背后仿佛长了一对黑色的翅膀，眨眼便消失在夜空之中。

    希尔伯爵望着夜幕星空，嘴角出玩味笑意：“一切，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