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淘宝

    李莫和白若曦在公园门口汇合，乘着一辆共享单车，直奔南城的旧货市场而去。

    路上白若曦问李莫：“小莫，咱们去旧货市场干什么？”

    李莫笑着丢出两个字:“淘宝。”

    南城旧货街，是本市最大的旧货市场，这里售卖各种老旧物件，种类多到无法计数，这里偶尔会出古董，只是东西太多了，一般人很难淘到。

    李莫选择来这里，就是想依靠轮回钟对时间的感应，试试能否淘到年代久远的旧货，转手买到旁边的古玩市场去赚点学费钱。

    李莫载着白若曦绕着整个旧货街兜了一大圈，也见了不少新奇古怪的玩意，只是没有发现什么有年代感的东西。直至经过一处旧书摊的时候，始终没有动静的轮回钟，猛的狂闪起来。

    李莫急忙停了下，对白若曦道：“这个书摊上似乎有好东西呢，咱们瞧瞧去。”

    书摊并不大，就是用一张破席子铺在地上，凌乱的放上几十本旧书而已。这些书大都残破斑驳，以文言文的居多。李莫仔细的辨别着每一本书，最终确定轮回钟的感应，是从一本厚重的康熙字典上来的。

    李莫随手拿起那本书，假装不经意的翻着看。看摊的见有客人了，就从一旁的石头墩子上窜了过来，笑着招呼：“这位小兄弟好眼力！这东西可是清朝绝版货，现在可不好找了。你买回去放在家里，绝对有面子！”

    李莫扭脸瞧了瞧摊主，是个五十岁出头的男人。他穿得邋里邋遢，一笑露出满嘴大黄牙，两只小眼睛眯缝着，几乎看不到眼仁，却还能散发出奸诈的光来。

    这种人一看就是善于口吐莲花的奸商。

    “老板，我就是一个穷学生，想买本康熙字典学习用的。我看这书保存的挺完整的，印刷的也算清晰，你便宜点卖我，我就要了。”

    李莫做出一副书呆子表情看着摊主，眼神中满是求知若渴。

    摊主听完，忙做出一副大度的样子：“原来是这样呀，小伙子真不错！爱学习是好事，这样吧，我也不晃价，这书我七百八十块从个倒闭的老书馆里收来的，你给我个饭钱就行，八百块钱你拿走，不赚你的钱了。”

    站在一旁的白若曦，一直没有言语，她母亲在李家做了几十年的家政，经常出入各种摊贩云集的市场。她自小就随母亲在市井中闲晃，对于这些江湖骗子的套路，那是了然于胸的 。

    听到摊主的报价后，立刻张大了嘴巴，“什么？这破书值八百？”

    她一面说着，一面从李莫手里拿过书来，翻到最后面，“小莫，你可别听他乱说，这书是九六年的印刷版，根本不是什么晚清的东西！”

    摊主被白若曦戳破了谎言，也不见脸红，还嬉笑道：“这个小丫头倒是精明，跟你们说，真要是晚清的东西我怎么会放在这儿卖呢是不是？不过，这书可真是绝版货，极具收藏价值，现在市面上确实少见，不信你们可以去打听，要能从这条街找到同年的康熙字典，还比我这本保的好，这本我就白送你们！”

    李莫从白若曦手里拿过书，低眉寻思了半天，实在也想不通这东西有什么用处？看样子有点纠结。

    摊主一看这架势，心中料定李莫是对这本书动了心，不由得眉开眼笑。这书其实是他按五块钱一斤的价钱收废品得来的，随便卖点钱他就赚几倍。

    李莫沉默良久这才开口道：“师傅，我是真心想买，麻烦你也给我个合适的价钱，时间宝贵，咱们别互相耽搁了。你出的价我能接受就买，接受不了就走，成么？”

    摊贩小眼睛滴溜溜转了几圈，摆出一副自认倒霉的架势，“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要是还不肯成人之美，那也有点小气了。看你是个爱学习的人，这样，这书你给我五百拿走。”

    说着他还叹了口气，似乎有点不舍得。

    李莫犹豫着，从口袋里拿出五百块钱递给摊主，这是他省吃俭用积攒下的所有家当了。白若曦惊讶无比，但是这段时间李莫的表现，令她大概能感觉到，这个爱弟八成有什么计划，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不管那摊贩反复数钱的贪婪嘴脸，李莫捧着书一拉白若曦的嫩滑小手，转身就走。

    走出旧货街，前面就是古董街了。白若曦拉了拉李莫的胳膊道：“小莫，你不会是想把这东西当古董卖吧？”

    白若曦刚刚就劝过李莫，可是他还是卖下了这本书。白若曦不想打消他的热情，可又怕他一会儿被那帮古董街的刻薄老头训斥。

    李莫淡然一笑，再次将那本康熙字典拿在手上，反复翻看了两遍，而后微微一笑。

    这书是用厚纸壳做的封皮，他发现封面内的纸壳中，有一个难以察觉的微微凸起。将书皮封口轻轻撩开，一个片状物便从里面滑了出来。

    “这，这是什么东西？”白若曦见封皮中竟然暗藏玄机，也来了兴趣，与李莫一起仔细看去。

    李莫将东西放在摊开的掌中，原来是半块玉片，从质地上看不出什么，不过李莫还是很有信心的对白若曦说，“这东西肯定是宝贝，走，咱们卖宝去。”

    很快两人就进入到古董街，这里和旧货街完全是两个天地。街道两旁是一个个装修古朴的店面，每一家都透着一股子深沉与厚重。往来于这个街市的人其实很少，毕竟古董这种奢侈品，可不是寻常人能消费的。

    因为是淡季，店里的老板们没生意都凑在一起聊天解闷。李莫便直接拿着玉片让他们帮忙品鉴。

    这些人都是浸淫古董多年的老顽主，一打眼就知道东西的价钱。他们看李莫是学生打扮，基本就没什么兴趣了，其中几个实在无聊的，就凑过去看了看，随即便是一阵哄堂大笑。

    其中一个自称杜教授的老者，轻蔑的对李莫说，“小伙子，看你眉清目秀的也是一表人才，怎么学些个地痞混混做这哄人的勾当呢。你这东西，丢在地上也没人要。”

    李莫相信轮回钟的感应不会有错，正色道：“老伯，你这样说，有什么依凭么？”

    杜教授见李莫不听劝，立刻就急了，“你知道我是谁么？我在古董界这么多年，还没有看走眼的时候。就你这破东西，还想卖？你清醒点吧，这么多人都看过了，要真是好东西，怎么没人收呢？醒醒吧年轻人！”

    两人的一番争论引来了不少目光，不一会儿，众人就把他们围在了当中。白若曦脸色十分难看，她拉着李莫劝道：“小莫，不行咱们换个地方再去试试吧。”

    李莫正要点头同意，就在这时，人群外突然响起一声娇喝：“等下，这个物件我要了！”

    话音落，一名穿着讲究的短发美女，忽然分开人堆走了进来，理了理因急切而凌乱的头发，冲李莫笑笑，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小兄弟，这个物件，五十万我收了！”

    “什么？五十万？”杜教授原本轻蔑的脸，被这名美女的一句话，搞得当时就僵住不会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