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个吃人肉喝人血的资本家!!
廖尚恺他就是个吃人肉喝人血的混蛋!!
我尽量轻地抽出被他身下有些麻木的胳膊,挪出发酸的肩膀,心里却不忘痛快地咒骂。
他突然翻了个身,我心里一惊,僵在那里不敢动弹了。我屏住了呼吸好半天,这样心力绞瘁的折磨,我早已累极,丝毫没有力气再应对他了。
幸好,他还在酣睡,气息平缓安稳,并没有醒来。
我手脚并用回到我的房间,将自己扔在偌大的浴室里。
资本家的生活确实够享受,物质够富裕。连我这一间小卧室也设计得华丽如斯,内设的浴室比我家的客厅还要大。
我放任自己懒懒的躺在浴缸里,实在是累到极致,心神不支了,四肢百骸都仿佛不是自己的了,刚刚那一番已经到了我支撑的。
我很多时候都很佩服自己,即使被他得快要死掉了,我也能爬起来,泡进浴室,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支撑。
我很不喜欢他留在我身上的痕迹,不,是厌憎。我想,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要在第一时间洗掉他的气息,擦掉他的痕迹。
我也很讨厌他卧室里的那张。那时候,初初跟他在一起的一段日子,在极度的疲惫之后,我整夜整夜的睁着眼睛,无法入眠,就像年少时嗜烟成瘾的那段日子。我仰躺在上,尽量离得他远远的。我望着暗沉沉的天花板,强迫自己回忆青春年少时的飞扬:我的亲人,那个与我最亲近的;我的暗恋,那个阳光潇洒的男生。
是他们,让我的生活充满了阳光,温暖的慰藉。
那时候,我整夜整夜的陷在失眠的浪潮里思念着他们。廖尚恺有时候半夜醒来,不动声的醒来,总会再狠狠的我一番。
他看着我,凌厉的双眼一瞬不瞬的看着我,把我牢牢地困在他的视线里,若有所思。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看出了什么,我不清楚他是不是从我的眼神里读到了什么。我尽力隐藏,那是我一个人的秘密,是我一生里最美好的东西,任何人都不得觊觎。
后来,他就不允许我再睡在他上,因为我整夜整夜的睁着眼睛会影响他睡眠。
我私下里以为,他是怕我不,会琢磨出什么疯狂的举动。因为曾经有过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是拿着恶狠狠地目光瞪着他,我憎恨他,憎恨他的一切,我的眼神里一定散发着想要杀死他的凶光。
资本家哪里舍得去死,像他这样的有钱人,生活还没享受够呢,他怎么可能留下个危险分子,如我一般,时刻想要他命的人睡在身边。不是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吗?又不是枕戈待旦,时刻留意着战场是不是有号角吹响。资本家最宝贝的不就是他们那条人命吗?更何况,这样一个在商界里叱咤风云、翻手云覆手雨的人物,要是死在我一个学生、一个他的仇人手里,岂不是让世人笑掉大牙?
于是,我也有了自己的房间,我把它当成我辛苦工作的福利。廖尚恺就是我的老板,一个万恶的资本家老板。
我原本是累极的,差点放任自己淹死在冷下来的浴缸里。可是,最终放松下来,舒展四肢窝在暖融融的白棉絮里,像是枕着天边绵的云朵,轻暖安逸,我却再也压制不住记忆翻腾的思潮,无法抑制的想起那天的情景。
几年前的今天的那个场景,仿佛还如昨日,清晰而疼痛。
那个疼爱我、关心我的,就在那一天,血肉模糊了。
模糊了他的生命,也模糊了我的记忆。
今天,真的不是个好日子。
我这一整天走神都在想念着他,我永远也无法忘记医院里他渐渐冰冷的,我抱着他的,直到最后一丝温度从他里抽离……我恸哭得肝肠寸断,心脏像是被生生的撕裂开来,疼痛永无止境,悲伤逆流不休……
第二天,天大亮了我才迷迷糊糊的醒来。我一整夜都睡得极不安稳,几次惊醒过来,又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爬起来的时候,像是被人拆散架了一样,关节疼痛,肌肉发僵,手脚都不利索了,连头也晕乎乎的。我这才想起来昨夜被疯狂冷冻的惨相,任谁被寒风吹了,又是惊吓又是,也绝对不会比我好多少。
幸好我自从上了大学后,就好了很多,明显地在原本纤细的骨架上又长了一层肉。耐耐也说见我的时候,我活一个得了厌食症的女模特。后来我就被耐耐拉着光顾校门外所有的小吃店,几乎没将几条长街给扫荡了。
我检查了一下自己,除了廖尚恺留下的淤青痕迹,脸还算正常,呼吸也没问题,谢天谢天,幸好没弄个风寒脑热出来――生病也是需要资本的,现在的我,一穷二白的,没精神没时间没资格去享受这样的福利待遇。
没人叫醒我,看来廖尚恺暂时还不需要我。
活动一下手脚,我穿着汲着鞋子下楼,有整理家务的佣人在洒扫忙碌,一路走来纷纷向我问好。
“江小姐早。”
“早。”我看看落地窗外高高升起的太阳,还真早,够讽刺的。果然是有钱的资本家才能聘用的人,连风度都这样好。就像廖尚恺一样,永远维持着表面的礼貌修养,风度翩翩,待人有礼,绝不会让你有半分的难堪不愉。
当然,他对我除外。
“廖先生呢?”
“廖先生一早就走了。”走了?我有些小小的惊讶,以前他都是驻扎在这里的啊?佣人口里的“走了”不是出差了吧。他最近似乎频繁出差。
我这几天并没有看财经新闻,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忙什么大事。我从来不会向他打听,或者向他的人打听有关于他的事。只是他前段日子出差的时间多,我才有机会回寝室住,重新跟耐耐混在一起。但是看他近期的忙碌,也许真的有什么大计划大项目也说不定。
我知道从这群佣人嘴里问不出什么来,因为他们也不会知道。
廖尚恺永远不会向任何人交代他的行踪。
我心情突然欢畅起来,连精神也好了很多,草草的吃了早餐,就去了学校。
这一带是市里级的别墅区,人人配有高级豪华车,根本就不会有的士在这里停留,因为这里不会有生意。
廖尚恺别墅里配着两名司机,可我从来不会用。我不希望他名下的所有东西跟我的学校跟我的生活扯上什么关系,哪怕是一丝一缕,我心里都会不假思索的排斥。
而且,我也喜欢自己走一段路然后打车回去,因为挪动双脚会让我慢慢理清思绪。
每每走进这栋别墅楼,我总是带着一身苦出来。在回到学校之前,我一定会把所有不快的反面情绪统统梳理掉、埋葬掉。因为进了学校,我依旧是那个人人羡的黎江光鲜亮丽的未婚妻,我还是那个以往成绩优异有傲人资本的江漓,以前的我,我认识的我。
我走了很长一段路,才找到的士。
今天没有什么大课,不过我也急急的往学校里赶,因为耐耐又锁定了一个胖胖的男生,拿不定主意,带着我去压阵。
我跟耐耐说,想压阵,好歹找个重量级的人物啊,咱们两个纤细的跟竹竿似的,哪里压得住。耐耐白我一眼,也不太指望我:“算了,你还是只管吃好了,回寝室你再给我意见。”
时段不好,正赶上路上塞车。耐耐得等急了,一个劲的打电话崔,我到学校的时候正赶上午饭。
我跟耐耐进了店门之后才知道,原来“胖胖“同学居然还是个羞白净的男生,身后竟然还跟着一大群生,“胖胖”同学还找了个极蹩脚的借口:“同寝室的哥们儿过生日,中午一拨儿,晚上一拨儿,我就请你们中午来玩玩。”说完还不好意思的笑笑,出一口整洁的白牙。
耐耐悄悄地拉着我,问我怎么样。
我对“胖胖”同学的印象极复杂,高大,不是一般的高大,得有个一米九了吧,当然,“胖胖”同学也没有那么胖,不过在人家的身材映衬下,整体还是挺壮观的。
原本就纤细的耐耐跟这么个大块头站在一起,怎么看怎么,滑稽。
总之,这位“胖胖”同学,看背影,像个体育系的男生,看长相,却白净清爽如中文系的才子,只是,华丽丽的事实是:人家是物理系的高材生。
据说,“胖胖”同学在物理系很有些名气,只是因为格低调温吞,不爱出风头罢了,也因为这格,所以一直没有迈开一步,在爱情的道路上一直单身至今。这个据说,也是耐耐告诉我的。这次还是他同寝室的哥们儿看不下去了,听说了我们学院的大美女沈耐耐同学的特殊喜好,想法子把耐耐约了出来,然后,耐耐又拖上了我。一大群人,想必,“胖胖”同学不会羞了吧。
一群人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饭,又跑去歌。众人都冲着“胖胖”同学跟耐耐这对去了,两个人被众人起哄着情歌对唱。
耐耐大大方方的握着话筒,笑意盈盈。耐耐真的是个大美女,至少是个比我美得多的美女,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一双剪水眸子瞳光闪闪。虽然耐耐不承认,老是哀叹自己没有我长得漂亮,没有我气质优雅。每次哀叹都被我回去:“知足吧你,够美了!”
“胖胖”同学亦是笑,干净的脸庞,爽朗的气质,笑吟吟的略带点小羞。
我坐在角落里,抿着果汁,看着被围观的他们,欢愉高涨的气氛,那般的青春挥洒,两个人配合的那样好。我突然想到了一个词――琴瑟和弦,也许,这位“胖胖”同学真的就是耐耐等待已久的白马王子了,耐耐徘徊犹豫了那么久,也许就是在等待他的出现。
在喧闹的里,在属于别人的畅快狂欢里,我突然有些落寞。是谁说的,是一个人的狂欢。我不觉得欢快,亦不觉得哀伤,只是,落寞。
一瞬间,在斑斓的壁灯闪烁的光影里,这种感觉似乎被放大,一股脑儿的朝着我铺天盖地的宣下来。
那时候,我已经懂事的时候,我会时常得感觉落寞。就好像,我只有一个人,我只是一个人,全世界都只有我一个人,无法言说的寂寥。
我总想去找寻依靠,去寻一座大山,涤尽内心的无依无靠。
第六章: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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