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死不瞑目

    爷爷说赵山是被打了生桩死的，属于刑事案件，已经立案调查了。

    尸体被停放在县医院太平间，还要进行尸检。

    到了地方，我拨通了爷爷留得电话，是一个女人接的，得知我的来意，问清我在哪后，让我在原地等着。

    不多时，一名女警走了出来。

    “你就是王小五？”女警上下打量着我，目光就跟X光似的，想要把我看透，搞得我浑身不自在。

    “是我，刚才我们通过话。”我往旁边挪了挪，想躲开她的视线，但她的视线也跟了过来。

    女警也不掩盖眼中的疑色，冷声道：“你才多大？怎么会让你来认尸？”

    说着她又瞄了一眼我肩头的黑猫，在看向我，一副看小屁孩的眼神。

    虽说我刚成年，但也是个男人了。

    感受到女警的目光，不免有些受挫，忙挺直了腰板。

    “我已经成年了，并且这次过来是受赵山父母所托，带赵山回家的。”

    “他父母为什么不亲自过来？”女警蹙眉。

    “他父母得知这件事情受了打击，我爷爷是出黑先生，现在我接手爷爷的衣钵，来带赵山回家。”

    不满女警的眼光，我自尊心作祟，故意自报家门。

    本来是想换来女警的高看，却搞了个适得其反。

    “出黑先生？”女警先是一脸不解，旋即更是鄙夷，“跳大神？装神弄鬼的？现在都什么社会了？怎么还有这种陋习？”

    我得意的表情直接僵在了脸上。

    “看你也不大，怎么思想这么顽固？回去还是多看书识字，争取做个对社会有贡献的人，千万别在装神弄鬼的路上一条路走到黑，小打小闹没人管，事情闹大了，是要进局子的。”

    女警背着手就是一顿训斥，我这才缓过了神。

    “警察同志，对待神灵还是要保持敬畏之心的，你可以不相信，但是不可以质疑！虽然现在不乏装神弄鬼的，但也有真本事的，出黑……”

    “停停停！别说了！”女警一脸不耐烦的打断了我，“你就是想说你不是骗子呗？正好尸检也做完了，还真出了件稀奇事，你要是有本事，就给我一手？”

    赵山的尸体有古怪？

    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他啃食假人的样子，我不由一木，头皮发麻。

    女警投来看戏的眼神，自尊心作祟，我硬着头皮就答应了下来。

    “小事一桩！今天我就让你见识见识出黑先生的本事，事成之后，还请警察同志今后对神灵持有敬畏之心。”

    女警勾着嘴角点了点头，旋即做了个请的手势，径自走进了太平间。

    为了保存尸体，太平间温度很低，站在门口都能感受到寒意。

    微微开启的大门，就像是等待猎物的大嘴。

    看着门缝，我又开始胆颤了。

    爷爷都说赵山怨气重了，我这是呈什么能吧！

    正犹豫着，黑猫探着毛茸茸的脑袋蹭我的脸。

    我扭过头，对上那双散着精光的眼，顾虑瞬间消散一空。

    爷爷既然让我自己来，又有黑猫护着，我肯定能逢凶化吉。

    壮起了胆子，拔腿跟了上去。

    “我还以为你吓跑了呢！”女警见我久久没有跟上，停下了脚，看到我后，又是一声嘲讽。

    我梗了梗脖子，“怎么可能？你带路吧！”

    呵！

    女警冷笑一声，继续向伸出走去。

    一直走到太平间最深处的房间，女警才停了脚。

    “尸体就在里面了，你进去看看吧！”

    见她没有进去的意思，我又有些犹豫了。

    可看着她嘴角又开始上扬，我堵了口气，直接走了进去。

    赵山静静的躺在操作台上，衣服就是回去找我时的那身衣服。

    我慢慢挪着脚，小心翼翼的看向赵山。

    苍白的面色，跟我在家里见到的无异。

    直到我看到他的眼睛，一双猩红直接爆出眼眶的眼睛，圆鼓鼓的突在眼眶外面。

    跟爷爷出黑的时候，我也见过不少尸体，可向赵山这般的也是第一次见。

    只是一眼，我的脑袋里就炸开了。

    我身体不受控，连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形。

    “吓到了？你不是挺厉害的吗？”女警缓缓走了进来，张嘴又是嘲讽。

    我不服，但看着她面目改色的走到赵山面前，淡定的注视着赵山的眼睛，我还是生出了几分敬佩。

    “一些死者在去世时，因为心脏骤停，会造成眼眶皮肤绷劲，无法闭合，但过了僵硬期后，就可以协助闭合了，但不管我用什么方法，他的眼睛都会睁开，保持这个状态，就像是老人说的死不瞑目。”

    女警说着，再次伸手抚过赵山的眼皮，如她所说，一拿来手，赵山的眼珠马上又爆了出来。

    “来吧！让我看看你的本事！”女警回头看向了我，一脸戏谑。

    我皱了皱眉，磨磨蹭蹭走到了赵山面前。

    死不瞑目？

    爷爷出黑的时候也遇到过。

    每次爷爷趴在死者身边念叨几句，死者就闭上了眼睛。

    可我都是远远的看着，也不知爷爷念叨了什么啊！

    再次对上赵山的眼睛，我马上低下了眉，心里阵阵发虚。

    爷爷说他怨气未消，难道是因为这个？

    “怎么了？还不开始？”女警催促着，等着看好戏。

    我看了她一眼，她那鄙夷的目光丝毫不加掩饰。

    我赌了口气，看着赵山，俯下了身子，“赵山，我来接你回家了，安心的走吧！我会替你报仇的。”

    我赌了一把，话闭忙起身看向了赵山。

    “你是怎么办到的？”女警惊声起，同时我也看到了，赵山合上了眼。

    “喵～”

    一声猫叫响彻了太平间，入耳像是一声叹息。

    真成了！

    我也有些惊讶，但在女警投来震惊的目光时，我马上挺直腰板，做出一副老神在在的架势。

    “这就是我们出黑先生的手段，警察同志，希望你以后对神灵持有敬畏之心！”

    女警连连点头，随即口气也变了，主动帮我联系了灵车，送我们回村。

    将赵山移到了灵车上，女警还在向我讨教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我几番敷衍已经词穷，见状忙道要出发了。

    窜上灵车，我可算是松了口气。

    抬头去看司机，却发现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