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 章 山神吃饭，睡进棺材里

    绿色的火苗好像是有生命是的，眨眼间就照亮了整个西屋。

    我有点吓着了。

    毕竟这会深更半夜的，屋里头绿油油的，让人看着也有点犯怵。于是，我忙不迭的就朝着外边跑，可脚还没迈出门槛呢。

    就听哗啦一声。

    本来敞开的西屋房门忽然就关上了，我以为是有风吹的，连拉了两下。

    可这一拉不要紧，下一刻我就有点吓傻了。

    因为西屋一直没有锁，靠的都是门外头我爷钉上去的三把锁头，而更让我心惊胆战的是，西屋的门似乎也不是被锁上的。

    我之所以拽不开，是因为好似有一双手在门外拉着。

    谁在外面？

    我心里头咯噔一下子。

    心里一下就怕了起来，因为我记得很清楚，我爷走的时候，我怕他转道回来，特地把屋里检查了一遍，大门锁的好好的。

    可这深更半夜的，什么玩意在我家，还不让我出这西屋的门？

    屋里头的绿光更亮堂了，那绿光投射在糊满了报纸的窗墙面上，我隐隐能够看到，外头的月光落在报纸上，外头似乎有不少个人影，隐隐戳戳的影照在了上头。

    不止是一个人，恐怕得有几十上百。

    我心慌的很，

    手里的力用的更大了，可惜并没什么卵用。

    而就在这时候……

    哗啦啦！

    身后忽然响起了一阵什么东西打开的声音。

    我下意识的回头，

    可随即，我眼眶凸起，心脏都漏跳了半拍。

    因为那个放在墙角上的神龛不知道啥时候已经飘了起来，就落在屋里正中间儿的位置上。而那声音的来源不是别处，正是那一座神龛。

    此时，神龛的小门已经打开了。

    那里边的绿光更胜，也更让人心惊胆战。我壮着胆子朝着里头望了一眼，而就是这一眼，却让我能记得一辈子。

    那打开的半扇小门里，一只没有瞳孔的眼珠子正滴溜溜的转动，虽然没有黑瞳仁，可布满了眼白的地方却布满了细密的血丝，那血丝好像是泉眼是的，咕嘟咕嘟的往外冒着血水，一直淌了整间屋子。

    而我更能够清晰的感觉到……

    这眼珠子在看着我。

    “你别过来，你吓不到我。”

    我慌了神，吓的哇哇大叫。

    眼见着那眼珠子瞧着我，神龛向我飞过来，我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想法，直接脱了裤子，甩着就朝着神龛尿了过去。

    因为我知道，一般脏东西最怕童子尿。

    也最镇邪祟，

    果不其然，就在我的童子尿接触到了神龛的瞬间，这邪乎玩意忽然嘶啦嘶啦的冒起了白眼，小门砰的一声就关上了。

    而屋子里的绿光也都消失不见。

    我心中一松，顿时软到在地上，脑袋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等到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放亮了。

    而我爷也不知道是啥时候回来的，正坐在炕沿上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袋。

    见我醒来，我爷一烟袋锅就敲在了我的头上，开口便骂。

    “小瘪犊子，出息了啊，老子怎么说出门这一趟心神不宁，前脚上了山后脚就下来了，感情是你个小瘪犊子在家作死啊。”

    “老子不让你进西屋，这是能害你？你倒好，晚上闯西屋，还见了亮子，你这么有能耐咋不上天呢？”

    我自知理亏，半句话也不敢讲。

    可昨天那事儿确实是把我吓着了，我连忙说爷啊，我错了，以后我不敢了。谁知道你在西屋里供奉了那个邪乎的玩意，昨天如果不是我还留着点童子尿，恐怕你今天就见不到你孙子了。

    可我爷一听这话，脸都绿了。

    “娘希匹，你小子胆儿真肥啊，请了山神下地，不说好吃好喝好供奉，你倒好，还敢对着那玩意？”

    “兔崽子，你知道不，你这一把尿可能把你的小命都给撒没了。”

    我爷盯着我，眼睛里红红的。

    我一下子就慌了，

    因为这还是我爷头一次在我面前出这么慌张的表情，我连忙说，爷啊，这事儿我也不知道啊，如果不是那泡尿的话，恐怕我昨天就没了。

    我知道自个儿犯了错，我去给那玩意磕头赔罪还不行？

    “磕头？你就是把头磕烂了，你看人家理你不？”

    “兔崽子，早就叫你别进西屋，你不听，这下倒好，咱家现在这是和山神结了大仇了。你这一把童子尿，至少落了山神三十年的道行，它不来锁你这一条命那就鬼了。”

    我爷急的团团转，他恨铁不成钢的瞅了我一眼，扭头就出了屋。

    我怕急了，但想问又不敢问。

    等了一个多小时，我爷才大包小包的拎着东西从外头回来，他手里头拿着的是鸡鸭鱼肉，都是好吃好喝的。

    我以为我爷是想给我压惊呢，

    可我手还没伸过去，就被我爷一巴掌给拍掉了。

    “滚犊子，边上玩去，爷有正事，爷可跟你说明白了，这事儿事关生死，你别在瞎作死。现在啊，只求咱们老封家祖上积德，人家能看着点情分。”

    说完这话，我爷就进了西屋。

    我猫在被子里不敢说话，可没多会的夫，西屋就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我趴着门缝子一瞧，却见我爷一脸铁青，怀中抱着的神龛直接砸的粉碎。

    而那里头空空如也，根本没有我昨天见到的什么眼珠子。

    “娘希匹，老子就不信了，我们封家人不求人，这一次开口，你不给我这脸，那大家就都别想好过。”

    “我们封家到这一代就这一根独苗，你想要他的命，老子今天就跟你是把是把，看看我们老封家是不是有真能耐。”

    我还没弄明白咋回事儿呢，我爷哐当一声就站起来，他让我在家好好呆着，随即扭头再次出了门。

    这一趟，我爷走的时间不短。

    足足小半天的时间，可等他回来的时候，却是一瘸一拐的。

    而我更能瞧得出，

    我爷是受了伤，而且伤的不轻，哪怕隔着老远我都能嗅到他身上的血腥味，我慌了神，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