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炼金武装

    杜威领着两人走出去。

    游本刚回到落地窗前，看着那辆黑色商务车在远处青柏的拐角消失。

    他叼着小拇指粗细的丹麦国王雪茄，白色烟雾在眼前飘散，绵柔醇厚的口感在喉间蔓延，但远远比不上普通混合烤烟的辛辣，那种廉价的口感勾起了他某些同样廉价的回忆……

    两根修长的手指忽然夹走了他嘴角的雪茄。

    “三天一根，你答应过我的，今天不准再抽了”女人挤进他怀里，把雪茄扔进烟灰缸。

    游本刚低头看这个叫做梅绮的女人，三年前，她本是他的秘书，像所有的职场潜规则一样，爬上总裁的床，获得晋升机会。游本刚鳏夫多年，她甚至还有可能做个豪门阔太。

    他搂过她柔软的腰肢，闻到她脖子上有香奈儿邂逅或是可可小姐那些他叫不出款式名字的香水气味。他在七夕节买下了所有款式一齐送给她，这个聪明的女人立刻拿了大半去送给游子墨，却被她冷冷地拒之门外。

    “最近我有点心慌，晚上总失眠”

    梅绮把头埋在他胸口，手指摩挲游本刚的络腮胡像给雄狮梳理鬃毛。

    “哦？今晚来我房间，我给你好好治治”男人坏笑地用手指抬起她的下巴。

    “坏样”梅绮嗔怒地打开他的手，“我是说真的。”

    “叫医生来看了吗？”

    “不是我身体的问题，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像要发生什么糟糕的事情”

    “放心”游本刚摸着她的头发，眼中有洞悉风云的从容，“我已经让人保护好子墨了”

    “我不是说子墨”梅绮嗅着他胸膛的气味，像只柔顺乖巧的苏格兰折耳猫。

    “我是说你”

    下午两点十分，藏山大学东区体育馆。

    游子墨坐在柳芝萍身边，周围是举着气球喧嚣呐喊的人群，百分之九十以上是那位人物的拥趸。

    第三十七届社团篮球赛，未来船文学社对风雅花艺社，程翼对左铭浩。

    很难想象，作为藏山大学著名坏学生，程翼居然会是历史悠久的未来船文学社的一员。所以江湖传闻是：程翼只是为了继续和左铭浩作对。另一个版本是：程翼为了接近社长柳芝萍，从而攻略游子墨的目的才加入文学社。

    但很少有人知道，程翼其实是文学社的文艺部骨干，甚至写得一手好抒情散文。

    “呐，所以才要把我们的游大美女拉过来打气助威啊”

    柳芝萍叼着雪碧罐中的吸管，“有校花大人在这看着，文学社这些一肚子酸水的文弱书生才能跟发情期的公疣猪一样，能拱翻一头狮子”

    游子墨瞟她一眼：“这么形容自己的社员真的没问题吗？”

    “嘁”柳芝萍嗤之以鼻，“若非沾着我跟你的室友关系，那些满脑子香蕉色的死宅怎么会向我们文学社跑啊”

    “那肯定是看上了我们家饱读诗书的柳大才女呀”

    “嘁，爸爸我对他们不屑一顾”

    球场上的比赛正值胶着，文学社本来就没几个篮球好手，只靠着程翼苦苦支撑，反观花艺社，左铭浩作为校篮球队长，在比赛前夜，几乎让半个校篮球队的高手都加入了风雅花艺社。

    现在场上的比分是42：19，文学社在苦苦支撑。

    程翼一个加速抢断，远传给中场的队员，黄队立刻回收队形，因为所有人都知道，穿着红色战队中只有程翼一个人能够从三分线外突破。

    球被队友回传，程翼准备拼着所剩不多的体力突进上篮，眼前黄影一闪，左铭浩那张俊朗的笑出现在他面前。

    “被针对了”场外的柳芝萍咬牙切齿：“混蛋呐！”

    程翼丝毫不敢迟疑，灵活地躲闪了阻拦，穿过篮下扭身起跳，右手持球反勾。

    一记漂亮流畅的勾手！场外的文学社社员正准备欢呼。

    “砰！”一记声沉力重的盖帽。

    那是校篮球队的中锋徐坚，接近两米的身高只一掌便泰山压顶般打飞了他手中的球。场外有女生开始欢呼。

    黄队抢球回传，红队后防空虚，左铭浩一路突破，一个漂亮的后仰跳投，拿下两分。

    比分变为44:19。

    场馆里爆发出如潮的掌声，后援团的学妹们在嘶声欢呼。

    “就连后援的啦啦队都比不上人家”

    文学社员们尴尬地面面相觑，场馆里九成的观众都为这一球雀跃叫好。

    没人注意到阶梯座椅上角落的那个人影，他腿上放着一本《炼金武装初级》，竖起的衣领遮住半张脸，耳朵上的白色的耳机正在通话，丝毫不被外界干扰。

    “这本书中的炼金武装和炼金师的分级制度为什么不统一？炼金术存在四等级，而炼金师却只有三等级”

    “这个问题问得好，因为炼金术最初被系统的集合概括时，源于1768年工业革命初期，英.国异禀理论学家斯坦因博士的《隐藏在世界哲学之下的炼金术》，将炼金师的能力分为三等级。但是在他之前，炼金术已经和符篆学共同发展已经有数千年的历史。”

    “早在1091年，北宋伟大的炼金符篆学大师沈括在《梦溪笔谈》隐藏的30到75卷中对先秦以降的炼金术做了博杂系统的研究记录，并提出了金符相离的倡议。后世的炼金术发展中，就把许多已经失去秘法传承的炼金术和炼金武装命名为传说级，就是以沈括的年代为限，此后直到斯坦因把普通炼金术划分为三等级，他们两人也分别被称为前后炼金术之父，因此炼金术要多一个等级，现在你知道了吧”

    陆离在电话那头狠狠地卖弄了一把他博杂的知识，苏森都能想象到他眉飞色舞的样子。

    “那炼金武装呢？传说级的炼金武装，比如灵魂引擎，到底是什么形态，难道都可以植入人体？”

    “不存在的，炼金武装就是炼金术所制造的武器，像我那颗‘祝融’子弹，但是也有用于作用人体的炼金武装，其实就是像给角色加buff一样赋予你某种状态加持”

    “比如1942年斯大林格勒保卫战，德军第6集团军中的异种部队，也就是臭名昭著的撕裂者军团在植入了柏林空运的‘机械师’武装后，全员得到了无视序列的全系异禀能力增幅，苏军的斯文托威特军团在装备了植入型炼金武装——‘喀秋莎’之后，对第三和第二序列的各种常态型异禀进行了针对性异禀增殖，因此造成那场近代异种战争史上最血腥的战役，其结果是撕裂者军团全线溃败，扭转了整个二战局势。这也导致了国际学术界数十年争论不休的 ‘普适型无用论’得到了证明。”

    “值得一提的是，当时纳粹首席异禀理论专家，希特勒的追随者——疯子舒尔茨不相信自己提供核心算法设计的‘机械师’会失败，那个疯子把自己关在实验室用自己做实验，结果异禀紊乱把自己烧成了碳渣。”

    “所以说……”他喘了口气，“炼金武装没有普遍存在的形态和材质，至于灵魂引擎，那是作为稀世珍宝的传说级武装载具，我从没见过关于它的资料”

    苏森摸着胸膛，没有感受到任何异样，他想象不出来黎恩熙把一个金属或晶体一样的东西留在了他体内。

    “你那里怎么那么吵？”

    “游子墨在篮球馆”

    “哦”

    “你应该去看着他们派来的那两个保镖”

    “你也看出来那俩货是派来监视我们的了？”

    “不只是监视我们”苏森顿了顿，“如果没有得到授意，在车上那一球就不应该发生，我怀疑他们的目的其实不在我们身上。”

    “666啊”陆离俏皮地笑，“看来那位游理事长对我们忌讳颇深呐！”

    “因为他不知道其他人的目的，更严重的是，他应该连自己手下人的目的都不知道”

    “他不知道，其实掳走游子墨的人，竟然是被他雇来解决麻烦的人，都是你呐”

    苏森不做辩解。

    电话那头，陆离长叹一声似乎伸了个舒服的懒腰，“其实那个女孩……躲不掉的，苏森，该来的你躲不掉”

    “你指的是什么？”

    “你相信人真的有命运吗？”

    苏森没有回答，陆离慢悠悠地说：“很久以前一个朋友也这么问我，当时我也没有回答。但是现在，我想说：我相信，很信很信的那种。”

    “所谓的命运，就是要用血与火去篡改的东西”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忽然噗嗤一声笑出来，“这是你那个带路人黎恩熙教你的对吧，哈哈哈真好啊，对生活充满了干劲的样子。喂，做朋友的帮你考虑呀，那个黎恩熙，据说是个相当麻烦浑身是刺的女人、我的朋友，真的瞄准目标要攻略她了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随即慢慢传出：“什么是攻略？”

    “哈哈哈”陆离放肆地笑出来。

    “你可真是根木头，苏森，我看以后你就改名苏三木好了”

    “好球！”

    篮球馆内，响起如潮的欢呼，仿佛所有人都在为场上那个耀眼的男生雀跃呐喊。

    “混蛋呐！”柳芝萍表情扭曲，把手中的雪碧罐捏地咔咔作响。

    “他们的外援太厉害了”游子墨说，尽管不太懂篮球，她也能看出来，那几个人高马大的校篮球队成员处处针对中锋程翼，而左铭浩则无人防守处处得分。

    这很容易让人猜想到里面存在多少交易。

    “老何！”

    程翼大喊一声，中场红队的瘦子立刻传球给他，球一到手，山一般的黄色影子就立刻挡在他身前，徐坚！

    程翼运球迅疾，几次假动作都被徐坚看出破绽，逡巡在三分线外攻不进去。上半场即将结束，他的体力已经所剩不多了，他朝着场外的柳芝萍露出一个抱歉的眼神，猛地虚晃半个身位，后仰跳投……

    “输定了！早知道就靠你的美色去几个院篮球队拉外援了”柳芝萍咬牙切齿的抱怨换来游子墨一个白眼。

    游子墨左右顾盼，突然拉起柳芝萍的手跑上观众台，“或许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