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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幽人之骨

小说:诛魔 作者:杨公子 更新时间:2018/12/5 15:50:31 字数:3756 繁體版 全屏阅读

    三人从花明阁下来以后,却不似往日里打打闹闹,楚西歌和陆长安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两人只顾低着头闷走。

    苏青瓷走在两人中间,时不时的扭过头去看看楚西歌,又转过头去看陆长安,她实在想不明白他们两个人为何喝盏茶都能喝得如此闷闷不乐。

    路过赵家酒馆,苏青瓷实在不住了,她像一只张开翅膀的蝴蝶一样伸手一拦,眼睛忽闪忽闪地对着楚西歌和陆长安眨啊眨:“不如去我家吧,去看小墨啊,他很长时间没见过你们了,去我家吧,怎么样怎么样?

    楚西歌和陆长安两人却都是一副犹疑的样子,苏青瓷毕竟与他们身份不同,他们是行藏后裔,但她却是半月城太守的女儿。

    楚西歌和陆长安的爹曾经以生命对抗过大魃,而苏青瓷她爹却效力大魃王朝,从这一层面来说,他们与苏青瓷家也算是“各为其主”。

    虽然楚月下和陆寻城二人在世时并没有插手他们与苏青瓷的交往,更为奇怪的是,身为太守的苏澜生也对女儿的这两位朋友青眼有加,但楚西歌和陆长安心里却明白,他们的身份还是不太适合与苏家来往。

    而且刚刚听到苏青瓷提到“小墨”的名字,两人心里俱是一颤,活蹦乱跳得像一只的苏青瓷不会知道,小墨也正是二人闷闷不乐的一个症结所在。

    楚西歌和陆长安两人闻言对视了一眼,未及答话,却被苏青瓷迫不及待地一手拉着一个往苏家跑去了。

    三人跑到苏家门口,恰好在门口碰到了外出的苏澜生一行人,苏澜生一脸堆笑地送着前面两人出府来。

    看那两人,方脸阔耳,面白无须,身上着的紫衫长袍,是宫里内官的打扮,那两人下了府前的石阶,回首道:

    “留步,请回,烦请苏大人不要误了进宫的日子,也务必按照我的吩咐行事,否则你我可吃罪不起。”

    苏澜生躬身作揖道:“拜赐拜赐,下官谨记,丝毫不敢懈怠。”那两人应诺一声各自上马驰走了。

    苏青瓷上前拽住苏澜生衣角道:“爹爹,他们两个是何人?脸居然比我还白,简直是两个煮熟的咯咯蛋呐。”

    苏澜生正道:“不可无理,他们二位是宫里御天监的内官。”

    苏青瓷扭过头去眼睛一眯,嘻笑着问道:“西歌,长安,你们知道什么是内官么?”

    楚西歌陆长安二人望着背手而立的苏澜生,神一窘,苏青瓷看着二人哈哈大笑起来。

    苏澜生皱着眉头,伸手在苏青瓷的头上轻轻地弹了一指头,把苏青瓷痛得鼻子一歪,苏澜生道:“越长大倒越没个正形,现在居然连害羞二字都不知道了,老是这样疯疯癫癫,真是混账。”

    苏青瓷却突然着头“噗哧”一声笑出声来,她耸耸肩头像一条泥鳅一般往苏澜生怀里钻,苏澜生笑着展开袖子把她揽了进去,脸上的神又由怒目金刚而一变为慈眉菩萨了,只是笑容刚刚跃到脸上,却又突然被忧虑生生地驱赶了下去。

    楚西歌上前道:“苏大人似乎遇到了什么难事?”

    苏澜生看了楚西歌一眼,缓缓说道:“倒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赤河君上突然召见我,说是半月城桃花酿贡品香美醇浓,要在宣和殿上赐为‘御一品’,此事倒蹊跷得很,桃花酿作为贡品已逾第十载,如今却突然加封为‘御一品’,而照理说来,加封御品有皇诏即可,更无须我这个贡品地方太守千里赶赴皇城领恩。”

    陆长安道:“苏大人不必忧虑,也许是今年气候温湿,桃花酿格外香醇之故了。”

    苏澜生闻言微微点头,伸手又了一下苏青瓷的发髻,转过头来却突然撇到了陆长安手上的指环,他的目光又不动神声地转到楚西歌手上,心里不由得猛地一沉,事情原委倒似乎有点头绪了。

    苏澜生心里盘算已定,对苏青瓷道:“小瓷,爹爹现在要出去办一件事,如若夜里还没回来,你便自己妥帖自己,不必等我了。”说完就拂袖匆匆投东走去了。

    苏青瓷望着苏澜生的背影道:“真是奇怪,爹爹从不在外留宿,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说走就走了,办什么事情连轿子都不备,侍卫也不带的吗?”

    陆长安笑道:“你管好你自己便好,倒还关涉起你爹的事情来了。”

    苏青瓷听了陆长安的话,望着她爹的背影呆呆地站了一会儿,忽然扭过头来拉起楚西歌陆长安的手往门内跑去,接着像一只小鸟一般欢快地叫了起来:“快和我去看小墨。”

    她把楚西歌陆长安二人一把拉入自己房间,一抬腿把门给带上了。

    两人放眼望去,满屋子都胡乱地散放着一些行笔潦草的字帖,东一张西一张,铺桌盖椅,几乎没有一张能容身的坐具。

    楚西歌陆长安环顾一周还是直挺挺地站着,苏青瓷把袖子一挽,把桌椅上东倒西歪的宣纸字帖全都一把推到了地上,这才腾出来了几张椅子,她回头一看,一脸惊讶地道:“坐啊,有地方让你们坐,你们倒喜欢站着吗?”

    楚西歌陆长安二人心里不发笑,只好一前一后坐在了刚刚妥帖好的两张椅子上。

    两人刚刚落座,只见苏青瓷兴致盎然地捧出一个雕花笔筒,小心翼翼地放在了书案上,接着像往常一样以手扣桌,轻击了三下,她的下颌紧贴在书案上,两只大眼睛乌溜溜地盯着笔筒,然而这次小墨却没有应声毛茸茸地滚出来。

    苏青瓷皱了皱眉,把一只眼睛眯起来,另一只眼睛对准了笔筒,鼻子在碰到笔筒时由于轻微的痒的触感而变得一抖一抖,过了一会儿,她忽然把中指竖在了小嘴前,轻声道:“小墨睡着了,睡得真香。”

    她立起了身子,眼睛和鼻子就皱到了一起,她的小小手掌在自己的肚皮上打着圈,她看着楚西歌和陆长安道:“我饿了。”

    她的眼睛又突然变得清澈起来,眉毛往上挤了挤:“我请你们吃好吃的。”

    说着就扭过头准备去叫管家,叫了一声苏青瓷就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还没等楚西歌陆长安二人反应过来,她又“哇”地叫了一声跑开了,她从自己的上拿起了一条月白的广袖裙,眼睛忽闪忽闪地发着光,她叫道:“西歌、长安快来看呀,居然是这条裙子,哈哈,怎么会呢。”

    楚西歌和陆长安被他弄得一头雾水,那条裙子领窄袖广,花纹朴实,上面缀着些星星点点淡绿的物什,像是忽明忽暗的萤火虫。

    两人心里想为了一条裙子也不至于高兴成这般模样吧?

    苏青瓷却像一只一样在屋子里横冲直撞,她拉着楚西歌的袖子,又拉着陆长安的袖子,一脸兴奋地道:

    “西歌,长安你们知道么?那天我在胭脂楼下遇到了一个京都来的画师,他用一管很小的笔很快就画了一个好漂亮的女子,那个女孩站在花朵里,穿着一袭月白的广袖裙,她的裙子上面一闪一闪就像是停满了萤火虫,满世界的蝴蝶都围着她转呢。

    那条裙子漂亮极了,是我这一辈子见过最美丽的裙子了,我问那个画师那个漂亮的女子是谁,他说是花仙子。

    我问他哪里可以找到花仙子的裙子,他突然地哈哈大笑起来,他说人间是没有这样的裙子的,我说你骗人,如果人间没有这样的裙子,你又是怎么知道花仙子的裙子是这样的呢?

    那个画师又哈哈大笑起来,他说这是我画的呀,我说既然你能够画出来,别人就一定能够做出来呀,那个画师看着我点了点头,然后拿着他的画哈哈大笑地走远了。

    然后我就在开始半月城里面找啊找,我把半月城所有的布匹行、绸缎庄都走遍了,他们都说没有上面停满了萤火虫的缎子,连老酒弄里最行家的老师傅都说自己做不来花仙子的裙子,可是现在,这条裙子却出现了。

    你看你看,居然和画纸上花仙子的裙子一模一样,我都没有把这件事告诉爹爹,会是谁送给我的呢?”苏青瓷把头一歪,眉头皱了起来,眼睛里却是抑制不住的喜悦。

    “哈,难道是小墨吗?这件事情我只和小墨说了呀。”

    苏青瓷把自己给逗乐了,她决意阖棺定论,把劳给小墨了,她开心地吸了一下鼻子,笑道:

    “对对对,就是小墨啦。”

    楚西歌陆长安两人对视一眼,心下所想,却各自不知。

    不觉夜渐浓,楚西歌和陆长安二人从苏青瓷家告别出来,街上已然是花灯如昼。

    仲春时节,正值桃花酿出窖,街面上到处都飘洒着幽幽淡淡的醉人醇香,两人并肩走着,各自思忖,并不见言语,然而两人此时所想,却又变得不谋而合起来,他们想起当年他们三个一起做第一坛桃花酿,居然手忙脚乱,满头大汗,

    “湿桃花五两,迟梨花三两,带蒂杏花三两……,不对不对,梨花是五两,楚西歌你的字写得真丑。”那时苏青瓷在旁边叽叽喳喳,充当酿酒的军师。

    楚西歌看到陆长安抿着嘴笑了,他问道:“你笑什么?”

    陆长安耸耸肩道:“那么,你又在笑什么呢?”

    两人相视大笑出声来,路上行人莫不偏头打量着这两位临街大笑的俊朗少年。

    过了杨花弄,不过五第十步便是一片开阔的水域,这是渔民栖舟歇息的地方,与不远处的车水马龙相比,这些白日里在摇晃中颠簸听惯了惊涛骇浪的渔民格外珍惜夜晚时清静。

    此处横着的一二第十处船家莫不是早早地升罢炊烟,放下帘子入睡了,岸边不过第十数步却是一个铁器铺,渔民们的锚钩、鱼都大多在这里买了去,店里也兼做些刀具锄具的营生,此时也上了门板,熄了炉火,这里人声不闻,倒像别是一个世界。

    陆长安停下脚步,依旧和楚西歌并肩站着,开口道:“西歌,是不是我们戴上了指环之后,有些事就非做不可了呢?”

    楚西歌盯着远处寂静的山峦,心里明白陆长安意下何指,他往前走了几步,把背影留给了陆长安,道:

    “长安,有些事情你可能没有亲眼所见,我也很难把那种场面描绘出来,我们必须要唤醒鱼齿啮佛。”

    “但是,西歌,或许你也懂,小墨它并不仅仅只是一只墨猴而已。如果按照《玄武谕》上所说,我们要唤醒鱼齿啮佛,就要……”陆长安道。

    “我知道,长安,千百年来,鹿州大地上一切顺应民心的王朝和流芳千古的战事,这些用文字记载下来的所有关于荣耀和值得称颂的东西,难道不都是建立在累累白骨和沥沥鲜血之上的么?”楚西歌道。

    “西歌,如果有一天你必须在指环和青瓷间做一个选择,你会怎么选呢?”那立在和煦春风里的少年忽然身形一颤。

    陆长安还要开口说些什么,却猛地听见耳边风声一紧,一条人影忽地从不知何处飞窜了出来,那人不由分说,抡拳只照楚西歌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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