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更黑了,或者说已经黑完全了。今夜无月,让这夜有些吓人。四周只有那么点虫鸣。 糜谐走得很快,聂觉跟在后面大步大步追赶,而且还有点跟不上的样子。
突然,糜谐停了下来,很久,他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后面跟着的聂觉跟着停下,问:“怎么会不知道?”
糜谐忽然淡淡地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哪有什么为什么?”
“可……”聂觉想说什么,但发现糜谐的脸有些不对劲,不由得把话又咽了回去。
“那个人……”糜谐的神在夜下更加暗淡了,“已经没有名字了。”
“啊!?”聂觉吓得退了一步。
糜谐没有在说什么,再次加快脚步向前走去。聂觉看着他的背影。他突然很疑惑:自己这样到底对不对?这个人的话到底能不能够相信?难道这些话都是糜谐编出来的谎言?聂觉忽然心里没了底,但是他忽然间想到了他师傅,那个对他严格而又仁慈的人。他相信他的师傅,那么他也就该相信眼前的这个人。因为他知道,师傅不会害他的。
他定了定神,跟上糜谐的脚步。
糜谐带他到了一间房,并不是很大,甚至布满了灰尘,陈述着这里的沧桑古老。聂觉一到这里,就能够知道这房间一定很久没有人住了。
糜谐让聂觉在房间里看了一下,丢下一句“明天早上早点起”就走了。聂觉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坐在边,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发了很久的呆,聂觉才躺下。
第二天,如同糜谐所要求的,聂觉起得很早。走出房间,聂觉面对着太阳,阳光还不刺眼,聂觉可以看到火红的太阳。向四周看了一下,聂觉看到旁边一间屋子上有烟囱,正在冒着烟,聂觉心道:想必那就是厨房了,糜谐应该就在里面。聂觉向那间屋子走去,走进门左右看了一眼,顿时,他就傻眼了。乍一看,这哪里是厨房啊,这简直就是市场了!各种各样的蔬菜,摆满了整间房,连房梁都没有放过,挂满了东西;地上更是不得了,这里一堆土豆,那里还有一框萝卜……还有各种肉类,而且都是整只整只的,能够一眼分辨出是什么动物,而能走的路大概就只有他的脚掌那么宽。
他看这间房还是很大的,居然都堆东西堆成这样了,哪得有多少东西啊!糜谐还一旁的灶边忙活着,聂觉皱了皱眉,还是迈出脚,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糜谐看他过来,斜视一眼,语气平淡地问:“小子,你来干嘛?我这里可不能多容下你这么个人。”
聂觉笑笑,“听说师叔是名厨师,我来向师叔学习学习这烹饪之法。”
糜谐不乐意地道:“谁是你师叔了?”
聂觉道:“您是我师傅的,我叫你一声‘师叔’不也是应该的吗?”
糜谐一想,觉得也对,谁让他要先承认他有那么个哥哥呢?可他放不下面子,仍然淡淡地道:“随你。”
走近灶边,聂觉发现这里要比其它地方宽敞许多,跳了过去。
“小心点。”糜谐皱着眉头道,“别弄坏了我的菜!”
聂觉哦了一声,问:“师叔,你这里哪来的这么多菜啊?”
糜谐道:“有人给我送来的。”忽然他脸一变,对聂觉挥手喝道:“出去,别在这打扰我!出去!”
聂觉看他喜怒无常,也不好反对,转身深一脚浅一脚的悻悻走了出来。出来无事,聂觉便拿出笔,蹲在地上写起字来。说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有写过字了,这次拿出笔来,不免觉得有些生疏。写着写着,聂觉想起了昨天夜里糜谐的拿笔在空中挥舞的轨迹,仔细想想,有些还记得,便不由自主地模仿起来。这一想,便入了神,愈来愈投入。
不知过了多久,正入神的聂觉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冷喝:“你在干什么!”聂觉不打了一个颤,回头看去,只见糜谐正站在厨房门口,死死地瞪着他看。聂觉不知怎的心虚起来,以为自己做错了事,“我……我……”
糜谐快步走到他身边,一副咬牙切齿恨不得把他吞了的模样,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你刚才在干什么?”
“没……没……没什么啊。”聂觉不明所以,也不敢做出什么过激的神,却口吃了起来。 盯着聂觉看了一会,糜谐神不定,变幻几次,喃喃道:“怪不得怪不得……”可突然又对聂觉吼道:“快去吃饭,饭吃完了来找我。”说完就急忙向他自己的房间走去。
聂觉了自己的后脑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愣了一阵,他想了想,他到底要到哪里去找早饭呢?糜谐只说让他去吃饭,还没告诉他饭在哪儿呢!聂觉倍感无奈,叹了口气,去找早饭吃了。
当聂觉来到糜谐房间的时候,看到糜谐正趴在桌子上。哎呀,这睡着的速度也太快了!他吃饭的速度也够快的了,但居然没有糜谐的速度快。他蹑手蹑脚地走过去,靠近糜谐,轻声喊:“师叔,师叔~”
糜谐抖了抖,抬起头来,一副疑惑的样子,问:“什么?怎么了?”
“你让我来找你的啊。”聂觉小心的说。
“哦。”糜谐站了起来,眨了眨朦胧的眼,接着道:“到院子里去。”
聂觉点了点头,转身走了。糜谐也跟着过来了。
阳光布满了整个院子,把这里染成了金黄。这个院子空旷,没有任何东西,当然,除了地上长着的杂草。
糜谐站在聂觉的对面,拿着天孤,脸上有着从所未有的严肃。他道:“天孤笔,虽然我以前没用过,但是,我想这招也应该能用。”
“什么应该能用?”聂觉小声咕哝。
“闭嘴。”糜谐厉声道,继续道:“我告诉你,昨天我只是随便耍了耍,我以为你没那个天赋去学,所以就没打算教你。不过,今天看你在地上画的,我才明白你能学。”说到这,糜谐无奈的笑了笑,“我现在知道那个老家伙给我带来什么麻烦了。唉,算了,你看着。”
说完,糜谐右脚向右跨了一步,右手持笔,沉声一喝,挥笔在天空中画了起来:
先是朝天一笔,大刀阔斧,说不尽的豪迈,再向右长拉一笔,带动空气,让聂觉能够隐隐听到破空的呼啸。然后,糜谐气势微收,把笔拉拢身前,笔势凌厉急促,快得几乎让人看不清糜谐手中笔尖的轨迹。忽然,糜谐的笔尖下出现了一缕金丝。细若发,亮如金,随笔尖的轨迹而极速。
渐渐地,糜谐笔下的金丝集成一片金网,浑然天成,亮丽夺目。聂觉顿时傻眼了,张着嘴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糜谐停下手中的笔,面前的一大片金丝也缓缓消失。糜谐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来,对聂觉道:“这招式名叫‘金秋’,因为我只是演练,所以没用上力,没威力。不过若是你以后学会了,你就会体会到其中的奥妙了。”
聂觉还在发呆,反应过来,喜道:“多谢师叔教我如此神招!”
糜谐道:“小子不要高兴得太早,要练好这金秋一式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说不定你练几十年都练不会呢。”
聂觉呵呵笑道:“怎么会呢?这不是还有师叔教我吗?不会那么慢的。”
糜谐正道:“你小子少耍嘴皮子,这练武也要看天赋的,你要是没天赋,什么都说不成!”
聂觉不说话。糜谐这话他心里知道,虽然他当初练成”气罡”用时很少,表现出了极高的天赋,但他师傅也只说:“你在这一方面很天赋……”而没有说他聂觉在整个武学上都有天赋。聂觉知道,师傅是不敢把话说得太满了,不然对他可没有什么好处。
“还有一件事。”糜谐又道,“我只会教你三日。三日后你就得离开。”聂觉吃了一惊,现在想想,师傅原来是做了这样的打算啊:让他留在这里三日,受糜谐教导,提高实力。想着师傅如此为他着想,聂觉心中起说不出的感动。他重重地冲糜谐点头,表示了解。糜谐欣慰地颔首,道:“开始吧。我先来教你金秋的起手式。”
说着,糜谐把天孤抛给聂觉,聂觉伸手接住。
“你刚才看了我演练,先给我示范一下。”糜谐想了想,忽然道。
聂觉颔首,手执天孤,全力朝天一挥,然后停下保持这个姿势。
“有力,但无气。”糜谐冷冷地评价到。他喝道:“再来!” 聂觉再次挥笔,糜谐喝道:“不行,再来!”聂觉毫无怨言,继续挥笔,心中寻找着糜谐口中所说的气势。糜谐这说道:“用心体会,把天孤看做你的一部分,跟它沟通,它就会帮助你,成为你战斗时最好的同伴。”
聂觉不知疲倦的练习,糜谐就在一旁指导,时不时地说两句,给聂觉指引。很快,一天就在辛苦的练武中度过。
第九章 金秋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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