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太阳也不怎么大,只是天空变得格外的蓝,即使在里也能从树枝间看到,鸟叫却稀少得很,倒是让人。
聂觉背着他的行李,手里握着一把短匕,莽浮之森没有人烟,自然也就没有路可以走,而且还不能问路,这对于连方向感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的聂觉来说简直就是灾难。不过还好,他记得老人说过旁边的这条河流是戍水的一条分支,如果朝着下的话应该能到戍水,然后他就可以找到人家问路了。
心里这么打算着,聂觉拿起短匕割断一根青藤,抬头看看日头,然后继续前进。
老人住处是在莽浮之森的东部,距离流入戍水的宏莱塞河不远,一共两间屋子。老人站在屋前,对着小屋长叹:“终于要离开这里啦!”说完,他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从身后拿出五把短匕(跟他送给聂觉的短匕一模一样),然后朝天扔出,五把短匕激去。似有意的,五把短匕不偏不倚,正好两间小屋的五方。老人此时单膝跪地,右手成掌按住地面,口中低喝:“坤无影,八方闭!”
话音刚落,五把短匕顿时没入地下,与此同时,两间小屋竟诡异地消失不见了,就如同没有存在过一样。
这情况明显在老人的预料之内,只见他微微一笑,满意地点了点头,才转身离开。这里变得安静了,虫鱼鸟兽的生活更加平静,无人来打扰了。
一阵风吹过,天上的白云缓缓地飘动;树下的叶子也随风飘起,就像人,一旦乱世,身不由己,命如草芥。山雨来风满楼,平静会有多久呢?
“陆彦,你知道天孤满龙吗?”王少倚靠在墙上,看着窗外,随口问道。
陆彦道:“天孤满龙?不知道。”
王少一副懒散模样,道:“没什么,只是父亲给我的书信里提到了这个,让我多注意注意,可我连天孤满龙是什么都不知道,他也没说清楚,所以就问问你知不知道。”
陆彦道:“我也不知道。不过老爷既然让少爷注意,就一定会是重要的东西,而且老爷一定再给少爷提供天孤满龙的消息的。”
王少直起身来,活动活动筋骨,赞同道:“你说的也对。”他突然往楼梯那边看去,不满地道:“这些人干什么去了?怎么还不上菜啊?”
“是少爷太为难他们了。”陆彦一笑道。
王少一愣,不耐烦地道:“你快去让他把做好了的菜端上来,其余的边吃边等。”
“是。”陆彦应了一声,然后转身下楼。
不一会儿,王少面前就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菜,王少也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算是过了中午。
四日后,柏城码头。
聂觉坐在一小舟上,往柏城码头去。
经过几日赶路,聂觉终于在经历了千辛万苦后,成到达柏城外,此刻正在踏上最后一段程。聂觉坐在船头,眺望柏城码头,心中不由得感慨,柏城繁华,不是这一路走来所见的城镇所能比的啊。别的不说,但是那几艘大船,就不是他见过的任何船能够比的。
船身全是由的乌木制造,并用钢钉钢条加以固定,桅杆高而粗壮,配以锦绣的大帆,帆上图案众多,山河异兽,花草湖泊,应有尽有。船上有很多人,来来回回地搬运货物,乍一看去,似有百来人。聂觉看得目瞪口呆。
这时,摇船的大爷不笑出了声:“小伙子,是头一次来柏城吧?”
聂觉点头应了一声,坦诚地道:“还没见过这么大的船呢。这船得装几百人吧!”
大爷笑道:“可不是吗?可这船载的大都不是人,载的基本上都是东西。”
聂觉了然颔首,“原来是商船。”
“对。”大爷在船艄地摆动着手里的长竿,指着离他们最近的大商船,对聂觉道:“这是王家的船,是柏城里最好的船了,每个月来回于柏城和合谷城之间,经常见得到。”
聂觉一眼望去,看那船上众多员工在忙碌地搬运货物,但却个个动作敏捷,井井有条,整齐划一。
“这些都是正规的船员吧?”聂觉问。
大爷说:“也不全是,有的只是小工,帮忙搬货的。”
“他们招小工?多少的工钱啊?”聂觉忽然想起自己还要打工赚钱,不由地关心起来。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不过听其他人说还是不错的。这几天王家招工,有不少人去应招呢。” 听了大爷的话,聂觉仿佛看到了钱向他飘来,刚想再问什么,忽然听到扑通一声水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掉进了水里。王家商船上的众人跑到船边,纷纷望水里张望。水上一圈又一圈的波浪泛开,越来越大,打到了聂觉他们的小船。小船摇晃了两下。
“有人掉下去了!”聂觉听到有人在船上高喊。
“快去救人!”
“别担心,船上都是水上好手,不会有事儿的。”
“就是就是。”
……
众人站在船边认真地关注水上的情况,耐心地等待着,却没有一个人下水去救人。
这时,又“扑通”一声,聂觉跳下了水。摇船的大爷愣住了,放开手中的长竿,跑到船头。过了一阵子,水面船上的众人见到了现在也没有动静,皆焦虑起来,有几人正现在船舷上,准备下水救人。这时,“哗啦”一声,聂觉拖着一个人从水里钻出来。
众人惊诧地看着水里的聂觉,可聂觉却扯着那人往小船那边去。小船上的大爷一阵惊喜过后,也非常配合地把船往他这边摇。王家商船上,众人面面相觑,都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才有人反应过来,转身往码头上跑。
同时有些人疑惑那落水的人明明是会水的,怎么会被聂觉救上来呢?其实是这样的,跟那个人一起掉下去的还有一个装满了货物的箱子,那人因为被箱子上的绳子住了,无法自救,再水里久了就晕了过去。幸好聂觉及时下水救了他,不然他死定了。
大爷把那人拉上船后,聂觉也上了船,大爷把两人摇到了码头边。
码头上,众人等待已久。小船靠岸后,众人一拥而上,把那人抬上岸。
刚一上岸,众人就围在一起,开始为那人进行最简单的救助。聂觉坐在岸边,觉得口的剧烈疼痛传来,想必是旧伤又在流血了。就在他想要查看伤口的时候,一人向他走来,满脸笑容,向他微微弯腰致敬,道:“多谢多谢,多谢帮忙。”
聂觉有些惶恐。要知道,在北洋帝国这弯腰致敬的礼节可不是随便用的,一般是有一些身份的人,在向平辈道谢或道歉等情况才会用的。而眼前这人明显衣着不同与其他人,心中微想便知道此人必非寻常人——非富既贵。可聂觉只是一介平民百姓,而且还刚从山里出来,哪里受的上这种礼节。
只见聂觉慌忙回礼,弯下腰去,道:“没什么,只是举手之劳。”
聂觉眼前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陆彦。今日,他奉命来码头视察商船的装货情况,毕竟过不了几天就要启程了,不慎重不行啊。可来了码头还没多久,就发生了这样的事,着实让他吃了一惊,同时也让他对眼前出手救人者来了兴趣。
陆彦道:“既然帮了我们如此大忙,救了人,理应感谢的。”这话说的既大度,又合理,还很有礼貌。
聂觉又道:“先生不必客气……”
陆彦不待他说完就又道:“欸,谦虚了,我心中有数。今日在这柏城码头救我王家人命一条,实在是一件德,而见义勇为,也令人佩服。我王家也是柏城的大家,自然懂得知恩图报,有什么需要的,可以直说。”语气温婉适度,合情合理。
聂觉却连忙直接推辞道:“不敢当不敢当,小事一件,怎么敢劳烦、打扰您呢?而且我还有事要做,不方便停留在这里。如果先生要感谢,改日再见时再谢不迟。”
陆彦听后犹豫起来。他说感谢不假,但用意多半在于结识聂觉。此时初见,又不好得罪,可他也不愿放弃,便道:“既然如此,那就等以后了。我看是才来柏城吧,不知道找到住处没有?”
“小弟确实是初来柏城,而且刚到不久,连柏城的路都认不得,又哪里去找住处呢?”聂觉说着,自己都觉得无奈。
陆彦听过,喜道:“既然你还没有找到住处,不如就到寒舍去,虽说寒舍不大,但也还有几间空余的客房。”
聂觉却道:“师傅命我来柏城是交与了我重要的事情,我还要去完成,所以不方便去了。”
“什么事要如此着急?”陆彦好奇的问。
聂觉盯着陆彦的眼睛,重重地道:“找人!”
一声轻笑,陆彦道:“原来是这样的事。这好说,把你要找的那人的姓氏住址告诉我,我派人帮你去找,找到后再你,如何?”
第五章 初到柏城
小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按 →键 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