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医院

    等到了医院，天已经彻底黑了，苏明格抱着吴小莉又挂号又买药的，忙活了好长时间才把事情处理好，等过了一会儿，医生检查了一下，还好吴小莉没什么大碍，只是得了感冒了，有些发烧，吃点儿药就好了。

    开始忙的时候，恨不得多长出几只脚来，现在闲下来，竟然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了。苏明格闲来无事，反正病房里也没有其他人，趁着现在吴小莉熟睡，他不住打量起面前那个女人来。

    虽然吴小莉现在是睡着的，可是五官搭配在一起，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最重要的是，她的眉头自始至终都是皱着的，让人不住就心生怜惜。

    果然，美女不是吹的，难怪古人关于描述美女的句子那么一大串，现在却没有那么多的描述了。虽然有些词语，但是苏明格真的不这个该用什么来描述。

    看着吴小莉沉睡的样子，他心里感觉暖暖的。已经好久没有这样看一个人了。生活的快节奏弄得他在这个城市中麻木了自己，所以，在遇见别人的时候，习惯地微笑，习惯的说一些自己的不喜欢的话，唯独却忘记了，该跟自己喜欢的人聊天什么的。

    窗外刮进一阵风，凉飕飕的，让人打了个寒颤。苏明格赶忙起身，上前关上了窗子。自己冷点儿没什么，可千万别冻到上这个病号。

    苏明格看了一下手机，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看上的人一时半会儿还没有醒过来的意思，他起身，拿出手机到边给家里打电话，大体上是告诉母亲，今晚先不回去了，要在这里陪一个朋友。

    电话那头的老太太一听这话顿时来了主意，充分发挥起了自身的说教特长：“苏明格啊，你告诉妈，是不是有了苗头了，快给妈妈说说。”

    “妈，您能不能别这样八卦啊，我是跟朋友在一起，只是普通的朋友，不是您想的那样！”苏明格有些无奈地说道。老妈每次都是这样，催着他找个女人，说是急着抱孙子。她也不想想，结婚生子可是人生大事，哪能跟买大白菜一样随便。

    可苏明格的母亲却不一样了，用她的话来说，叫做宁可错杀一千，绝对不放过一个。苏明格真不知道老妈是怎么养成这样的习惯，有时候他很怀疑，老妈是怎么想出这样一个精辟的谬论啊。偶尔会问一句：“老妈，要是老爸也这样的话，你会怎么想。”

    之后她就不说话了，所以，每当母亲逼他的时候，他都会拿出这句话来堵她。可这样也有一个弊端，就是一次两次还管用，次数一多，母亲就产生了抗体，然后就不管用了。

    所以，在母亲面前，苏明格尽量不说跟女孩子有什么交集，万一母亲知道了，忙活一阵子，却什么都没有。到最后什么都没有不说，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随便的男人呢！

    “哟哟，普通的朋友，那还用得着在一起过夜么？”母亲故意加重了“过夜”两个字的力度，弄得就跟她儿子跟别的女人做了什么见不的人的事一样。

    “妈妈，您别说了，我在医院，现在忙着呢！”苏明格说完就想挂电话。

    没想到电话那头的老太太彻底着急了：“呀，肚子大了。儿子加油，是咱们苏家的骨肉就留着，放心，结婚的事，只要你们两个一开口，我和爸保准给你收拾的妥妥当当的……”

    母亲一听在医院，就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地说着自己的见解。苏明格无奈地把手机放在隔着耳朵一米外的距离。

    最后，苏明格干脆把手机放在窗台上，任凭老妈不停地说着。过了一会儿，她说的差不多了，苏明格回头看了一眼，还好，吴小莉还是沉睡着。又回到窗边，拿起手机，果然不出他预料，听筒里还是滔滔不绝地描述着他们的美好未来：“…………”

    唉，老妈好不容易抓到这次机会，一定会彻底啰到尽头，知母莫若子，要是不给她说清楚，恐怕今天晚上的电话就得打爆。刚想开口，母亲说道：“苏明格，快说，你现在在哪个医院，病房号告诉我，我去找我未来的儿媳谈谈。”

    “……”

    “什么？不能谈，你不会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吧！不行，虽然我不在乎这些，爸绝对不会同意的！”母亲的力量是伟大的，她可以育你，还如此理解你，具有这样的前卫大胆的思想。

    “妈，你先别说话，听我说完再开口。O？”苏明格自知要今天晚上安全度过，必须把事情说出来了。于是把今天晚上的事竹筒倒豆子告诉了亲爱的母亲大人。当然， 在这个过程中，两人还不时地互动几下，母亲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然后苏明格给她纠正。

    经过一阵好说歹说，苏明格终于把大体情况告诉了母亲。等他终于松了一口气，然后挂掉电话。回头看到上正在沉睡的吴小莉，他也有些累了，趴在边不知不觉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被冻醒了，抬起头，看到吴小莉睁大眼睛看着自己。苏明格眼睛，说：“你醒了。”

    “你醒了。”吴小莉几乎和他异口同声。

    “嗯。”

    “嗯。”

    又是异口同声，两人面对面善意地笑了。简单地两句话，把他们的距离给拉近了。很快，吴小莉抬起头，打量了一下四周，脸一变，伸手就要去把手腕上的针。苏明格一想坏了，刚才睡着了，没怎么注意，还好药没有打完，万一晚一会儿， 打进空气去就不好了。

    “等下，我叫护士，你感冒了，生病了，我看你发烧，就把你送医院来了。”苏明格说。

    “不用，我要出去，但是还要谢谢你！”吴小莉的口气变得冷漠起来，粗鲁地拔掉手腕上的针管，穿上鞋就往外跑。

    “喂，先别走啊，至少得先检查一下不是么？”苏明格说着，吴小莉全然不在意他的话，快步走到外面去了。吴小莉不有些失望，但是又没什么好失望的，他迅速抓起衣服和包，朝着外面追了出去。

    等走出医院，已经是晚上十一点钟，苏明格跟在吴小莉后面，想了好久都没弄清楚这个女孩为什么变得这样快，一分钟前还在对着自己出甜甜的微笑，没过半分钟的时间，就跟变了个人似的。真不知道她是什么做到的。

    果然，老妈说的没错，女孩是心思男孩你千万别猜，因为你猜来猜去都猜不明白的。据说，当年，老妈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父亲的。无论父亲怎么死烂打，她都不肯同意，最后，她还是被感动了。然后结婚生子。

    正如人们所说，所有的爱情，到了后期都会归于平淡的时期。爱情的滋味变淡，最终变成了亲情。

    苏明格跟在吴小莉的身后，看着她的长发在风中飘扬，竟然有些小小的心动。对于一个已经快要三十岁的男人来说，他深知自己知道什么，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在身边。看惯了身边的浮华往事，人情世故之后，更加懂得一些做人的道理。准确地说，幼稚和青早已经不属于他们，取而代之的是和胡茬一样每天不刮都会冒出的成熟稳重。

    只是，现在这样心动的感觉，好像很长时间没有出现过了。自从他上个女朋友离开，直到他从那开始就成了一个人。

    走在前面的吴小莉边走边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后面的那个男人应该不是什么坏人，是他把自己送到医院去的。按道理说，该感谢他才对。可是，现在的吴小莉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哪怕一个谢字。因为，医院，是她这辈子第二讨厌的地方。

    之所以是第二讨厌的，这其中还有一个小故事。只是，此时的吴小莉没有心情去给别人讲述这些，因为一想到第一讨厌的地方，第讨厌的地方便永久地成为了候补。

    大多时候，等她把第一讨厌的地方的坏处说的差不多了，也就已经疲惫了。因而再也没有力气去讨厌第二个。

    忘记说了，吴小莉第一讨厌的地方是咖啡馆。

    永远都忘不了，当年的那个雨天，吴小莉和孔祥龙在咖啡馆里，长久的沉默之后，他还是走了。随着一杯咖啡的冷却，两人的爱情也陷入了冰点，迅速的悲伤让她无法呼吸。记得当时窗外的雨下的好，像是这个雨季里永远都抹不掉的悲伤。

    从那以后，吴小莉再也没有进去过咖啡馆。偶尔心情差的时候，她会喝下苦的浓咖啡。再也不用像是当年那样为了谈情说爱，为了那所谓的一丝小资情调浪漫情怀，包里揣着几十块钱去咖啡馆喝廉价的咖啡。

    她想要的，都可以靠着自己的能力得到。唯一不能改变的是，冰冷的心情。所以，不止一次地经过咖啡馆门口，她却没有勇气走进去。

    很多时间会想，假如哪天敢走进去了，就说明已经彻底放弃了那段感情。

    苏明格跟在后面，和吴小莉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他很想给她穿上外套，又怕把她吓跑了。所以跟忐忑地跟在后面。

    又走了半分钟，吴小莉想起来，后面还跟着一个人，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弄，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赶紧回去。

    转过身，对苏明格说道：“喂，我要回去了，你有钱吗？”

    苏明格愣了下，还有这口气跟人借钱的？忙说道：“有啊。”

    “谢谢你今天帮我，你回家吧，我给你路费。”吴小莉说完，从包里拿出钱包，很快又合上了，她尴尬地看着苏明格，说，“我没钱了，借我点。”

    苏明格笑了，出好看的牙齿，说：“走吧，我送你回去！我的车在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