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相助

    凡是出名的小吃街，哪块买食物比较多的地方，林绣月差不多都逛完了。

    这时候已跑过了半天，打听的结果还是……没有结果。

    林绣月之前的信心与耐心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因为现在是又累又饿的，实在没精力继续跑，加上完全看不到希望，简直是白费力气。

    这让她从灰心中变得气愤了起来，先前的念头又冒了出来，“他果然还是在捉弄我！”

    既然找不到，究竟该怎么办？

    是不是还要继续找下去？

    距离他给的限期，一天，还有半天左右的时间，林绣月在心底暗暗骂着，却犹疑不定，拿不准主意。

    现在我要回去么？

    回去了说自己没完成任务，他哪里还肯收留我，只怕根本不让我进门呢！

    想到这里，林绣月更加沮丧与郁闷，只不过，就算想继续找下去，她也没力气，现在饿得几乎走不动路了。

    怎么办，唉……

    林绣月犹豫来去，忽然看到对面有个人朝自己走了过来。

    她打眼一看，好熟悉，原来赫然是之前自己打听过的老妇人。

    她还记得在自己被那刁蛮小姐纠住的时候，老妇人还帮自己说过话呢。

    那老妇人含笑说：“这位姑娘，你还在找醉心饼么？”

    “啊，是……”

    “是不是都没打听到？”

    “是啊。”林绣月的沮丧之情爆发了出来，还在宣着不满：“也不知道那见鬼的家伙，为什么要让我出来买这东西，根本是在捉弄人嘛！我哪里给他找得到什么醉心饼？”

    那老妇人沉吟了一下，“这种饼确实没听说过，长京城内的小吃，其实还是很多的，想月牙饼、素心饼、玉葱饼、甜金饼、芳斋饼、老婆饼等等，这些都算是长京城内的出名小吃，但还真没听说过醉心饼这样的东西，或许……是新开的哪家店的小吃？传播还不广，所以知道的人很少。”

    林绣月看这老妇人很热情，对自己也很和善，另外帮过自己的忙，虽然只不过是一句话而已，但也算是帮忙，心中对她不大生爆增。

    “大娘，你听说过最近城内有什么新开的饼店吗？”

    那老妇人摇了摇头，“没有，最近这个月似乎没有哪里是新开的……”

    林绣月又沉吟了一下，“大娘应该对这城内的情况很熟悉吧，住这里很久了？”

    “嗯，我们世世代代都是住长京城的，岂止是很久？”那老妇人又上上下下打量了林绣月几眼，含笑着说：“我看姑娘倒不像是本城人。”

    林绣月就怕别人追问她的来历，于是含糊地说着：“嗯，是啊，我从别的城镇来的……对了大娘，你怎么也到这边来了？我之前遇到您，记得是在另外隔了几条街那里。”

    老妇人笑着说：“先前是去那边串亲戚，这会儿才是回自己的家，家门不远呢，姑娘，我看都到了晌午了，你还没吃饭吧？不介意的话去我们家吃顿饭。”

    “不，不用不用，那样太麻烦您了。”林绣月立即拒绝的，其实心底真的很希望跟她一齐去，自己实在没钱吃饭啊，又不好回去潇湘酒家，这么饿着肚子的感觉，太难熬了，接下来都没力气和精神找什么醉心饼了。

    等耗到晚上回家，还是一样枉然。

    林绣月想到此处有些牙痒痒的气恨，那个佟少恭看起来很正派，让自己一个弱女子一天不吃不喝地跑来跑去吗？真有他的……

    老妇人看出了她的为难，于是笑着说：“我家没什么人，今天正好就我自己在家呢，男人们都出去了，媳妇儿也带着小孙女回娘家去了，你到我那里不会有什么麻烦的，随意吃一顿饭，又有什么关系？走吧，走吧……”

    她说着已拉起了林绣月的衣袖，实在很热情，加上林绣月也确实饿了，又没有别的办法，终于盛情难却，跟着对方回家。

    果然，院子在不远处的小巷里第三户。

    进来后，看到是个很清静的小院子，老妇人招待着她，“先喝口水，姑娘，你去自己倒就行，在茶壶里，我先去做饭了。”

    林绣月忙说：“大娘，我帮您一起做饭吧。”

    她可不好意思来吃饭，还自己坐在那里什么都不管不顾的。

    老妇人推拒说：“其实没什么好做的，东西我早晨都做好了，现在可以吃现成了，我就是去放倒锅里再蒸一蒸而已。”

    林绣月才只好作罢，但还是不住跟着她来到了厨房。

    这厨房还算干净，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种油腻与乌脏的味道。

    老妇人将大锅放在了灶上，锅里已装好了饼与包子。

    林绣月看得有趣，说：“大娘，你也会做饼吗？”

    老妇人笑着说：“只是会烙点油饼，最普通的家常油饼，这个家家的媳妇儿都会做的。”

    林绣月沉吟了一下，“醉心饼，会不会并不是哪家小店的东西，只不过是一户人家自己做的？”

    “也有可能……对了，姑娘你是从哪家出来的，先前那个欧阳小姐，没再找你的麻烦吧？”

    林绣月说：“我从潇湘酒家出来……呃，欧阳小姐？您是说……之前那个想让我赔礼道歉的刁蛮小大姐？”

    “对对，她就是欧阳小姐。”老妇人听她说是从潇湘酒家出来的，不动容。

    “潇湘酒家很出名啊！姑娘，你是那里的……”

    林绣月苦笑，“我只是被他们收留的，在那里做事的，今天出来给他们少爷买东西。”

    “哦，哦……”

    林绣月怕她追问多了关于自己的事，所以立即转开了话题，想到了她说到的欧阳小姐，就说：“先前算我好倒霉，怎么遇见了那么刁蛮的大小姐？唉！”

    老妇人摇头说：“那欧阳家是有钱人家的，所以难免刁蛮高傲了些，就在长京城里的欧阳府上，欧阳小姐好像叫欧阳兰，她是欧阳府上的大小姐，脾气很刁蛮任的。”

    “哦，欧阳府……欧阳兰……”

    林绣月皱了皱眉，“有钱人也用不着这么高傲啊，真是的，最看不们这些有钱人了！”

    老妇人笑着说：“因为从小娇生惯养嘛，所以才惯出了那样的子，如果是从小贫苦人家的孩子，断乎不会像那样的。”

    林绣月又想起了佟少恭，心想，佟少恭也算是少爷吧，他们家也并不是没钱，开潇湘酒家开得这么出名，能没钱吗？看佟少恭的架势，也是丫鬟守前守后的，但佟少恭本人却从来没有给她高傲、任与蛮横的感觉，虽然他倒是古怪了点……

    于是她说：“有钱人家未必都会是高傲的子，可能那位欧阳小姐比较娇纵，在他们家更是被坏了……”

    说到这里，她不想起了佟少恭，咦，好像没看到过佟少恭的父母啊，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住在一起的？

    想着想着，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能想起佟少恭的事，就算牵扯到的人不是他，最终也总是会又联想到他。

    林绣月摇了摇头，苦笑着，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脑海中如今他总是存在着挥之不去的影子，但是他实在是个让人头疼的家伙，总给自己出难题，今天的这个任务，只怕是很难办成了……

    先一次还好些，至少实物放在那里，只要猜测就好，如今连实物都找不着，怎么可能完成任务。

    林绣月想来想去，仍然头疼无比，不知道今天这个任务到底在哪里才能找到突破口。

    突然听到老妇人说：“啊呀，对了，我想起来了。”

    “呃？什么？”林绣月有些疑惑地看着对方。

    老妇人立即说：“咱们巷子里有个人，对长京城里的情况最熟悉了，只怕这城里的每个角落他都走过，几十年了，就算闭着眼睛，也可以走不丢的，他最熟悉了，姑娘，你要不去问问他，如果有买醉心饼的地方，他一定知道的。”

    林绣月精神一振，赶忙问：“是谁？”

    老妇人含笑说：“是老黄，你叫他黄老伯就好，他年纪不小了，不过精神还健朗得很，他土生土长在城里的，对这城里的情况，真的再了解不过，姑娘可以去试试。”

    林绣月心中是觉得振奋，点头忙说：“好好，我一会儿就去找黄老伯。”

    老妇人说：“嗯，现在才吃饭吧，蒸得差不多了。”

    中午虽然不算丰盛，却是林绣月吃得最香甜的一顿，她吃了三个包子，还有一张薄饼，又喝了一碗稀粥，在饥肠辘辘之下，吃起来实在比山珍海味还要可口。

    等吃完了，她有些不好意思了，红着脸说：“大娘，白吃白喝你的，真的不好意思，这样吧，等我回头在潇湘酒家中干活挣钱，等有了钱就拿来还你……大娘今天帮了我不少忙了。”

    “啊呀，这点小事算什么，姑娘你太见外。”

    林绣月又问了老妇人的名姓，知道别人叫她吴大娘，想起了什么，了自己的腰囊，低声说：“我先拿一件东西放在大娘这里，等我将来拿钱来赎……大娘，你不要推辞，真的！我实在不想欠别人的，无论是人情还是钱，我都不想欠别人的。”

    吴大娘直摇头，苦笑道：“姑娘也太客气了，这点小事，真的不用你付账……”

    林绣月微笑着说：“没事的，可能我很快就能在潇湘酒家中留下来了。”

    她想掏什么，却忽然之间，呆住了。

    她发现自己的腰囊中，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什么人，放了一块小小的碎银。

    咦，这是……怎么回事？谁放的？

    林绣月呆了呆，她竟然一直都不知道，没觉察啊！

    想来想去，忽然想起了今天早晨佟少恭接近过自己，但是，也不代表他能无声无息的将银子给塞到自己的腰间啊？

    难道是……她今天睡得太沉了，莫非是有人趁她在睡熟期间来给她衣服中放的？

    林绣月想到此处，脸上似乎有些发热，但确信自己早上起来时的衣服与身上并没有任何变化，看来对方可能仅仅是将碎银给塞过来，没有其他的动作。

    林绣月想着，难道是他给的银子？

    呃，看来他知道自己半天内是找不到的，所以早给自己准备好了这银子买东西，看来，他的人还算不错嘛……虽然看似处处在刁难自己，其实对自己并不算真的很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