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更恨的是你的离开

    那种疼，现在想起，顾小沫都依然觉得冷如骨裂。

    慕容寒星眸轻敛，没有说话，只是那绝美的容颜上蒙上一层淡淡的忧伤，而那忧伤之中，还掺杂着丝丝缕缕的心疼和内疚。

    见慕容寒不说话，顾小沫眉眼微挑，窥了一眼慕容寒。

    “慕容寒，你知道么，我爸爸在弥留之际给我说，尽管外界的人一直在说，是你在报复顾家，是你让顾家一夜之间就败了，但是爸爸说他相信那不是你做的，我也相信不是你做的，自始至终都相信顾家的败落跟你无关。我带着爸爸给我留下的最后一点钱连夜逃走，我很害怕，很无助，我有想过回去找你，可是你下了追杀令，要将我们顾家赶尽杀绝，所以，我就走了，走了很远很远，远的我都不知道那都是些什么地方。”

    “追杀令？什么追杀令？”慕容寒微敛的星眸倏然睁大，幽黑的眸底荡着层层叠叠的戾气。

    顾小沫赫然一惊，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慕容寒，“慕容寒，难道不是你下的追杀令么，为了给你爸爸报仇，你要让顾家所有人给你爸爸陪葬，无论侥幸逃跑的我逃到哪里，你都会派人追杀我，直至我死了。所以我隐姓埋名，若不是苏凌宇的帮助，我怕是早已化成一堆白骨了。”

    想起苏凌宇，顾小沫泪濛濛的眸子里荡起了温柔的涟漪，这两年，苏凌宇是她在这个冰冷世界上唯一的温暖。

    “苏凌宇是谁，你跟他什么关系？”慕容寒询问的声音里一片薄凉，他派去查顾小沫的人怎么没有跟他提及这个名字？

    嗯？

    顾小沫有点懵，他们不是在说追杀令的事情么，怎么突然就扯到苏凌宇身上呢！

    虽然有点懵，但是顾小沫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着慕容寒的问题，“苏凌宇是我的救命恩人。”

    “你跟他什么关系？”慕容寒的心，没来由地紧张了一下。

    “朋友啊，但是更多时候我都把他当哥哥，他就像是我的家人一样，如果真的是家人就好了……”说完，顾小沫幽幽然地叹息一下，如果没有苏凌宇，她怕是早就忘记家和亲人的感觉了。

    “不许你把他当哥哥，从今天开始，你不许跟他来往！”慕容寒沉睡两年的醋意、占有欲，一下子都清醒了过来。

    “为什么啊，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是我唯一的亲人了！”顾小沫当即就顶了一句。

    “顾小沫，你知道我的性子的，这些话我只说一遍，顾家的事情跟我没有丝毫的关系，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可以把我这两年搜集到的证据都给你，除此之外，我也没有下过什么追杀令，我是怨恨过你，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你。”慕容寒一双纯澈的墨瞳用力地凝着顾小沫，一字一字地说着。

    “是谁，是谁害了顾家，是谁害了我爸爸！”顾小沫往前挪了一步，眸含期待地看着慕容寒。

    慕容寒垂了一眼顾小沫，“我可以给你证明我清白的证据，但是至于是谁害了顾家，我现在不会告诉你的。”慕容寒比任何人都了解顾小沫，若是让顾小沫知道事实害了她的爸爸，顾小沫不仅会做出一些以卵击石的事情，甚至还会跟敌人同归于尽。

    “为什么？”顾小沫语带不满地质问一句。

    “不为什么，我高兴这么做而已。”慕容寒微微上扬的语调里带着让人心底发毛的邪佞，而这邪佞里尽是对顾小沫不露声色的保护。

    顾小沫有些失望过地垂了垂头，她就知道慕容寒恨她，恨她恨得不愿意帮助她。

    “慕容寒，你真的就觉得是我爸爸害了慕容叔叔么，你就真的这么恨我是我你杀父仇人的女儿么？”顾小沫澄澈的的眸子里透着一抹疏离感。

    以前，顾小沫是慕容寒宠成孩子的小公主，小孩子，小宝贝，可现在，她就只是慕容寒杀父仇人的女儿这一个身份了。

    “顾小沫，比起你是我杀父仇人的女儿，我更恨的是你的离开。”这两年，顾小沫只知道慕容寒恨她，却不知道的是，与父亲的死相比，慕容寒更恨的是她的离开，她的消失。

    “你……”顾小沫唇齿发颤。

    “顾小沫，这两年来我也查了不少事情，我也承认，说你父亲是杀人凶手确实是有些漏洞，但是有一点却让你父亲无法洗脱罪名。”没有百分百的证据证顾小沫的父亲是杀人凶手，可是最为关键的一条线索却又指正着顾小沫的父亲，这让慕容寒始终心结难解。

    “哪一点？”顾小沫脱口而出。

    “我父亲是中了氰化钾的毒而死的，氰化钾是剧毒，受公安部门管制，一般人是弄不到这种东西的，可是你父亲生前有个学生，专门就是研究这一块的，事发之后，那个学生就疯了，被送到了精神病院，而监控录像里，你父亲去找过他，还从他那里拿走过一个用纸包着的东西，后来，查到那个学生研究室里少的就是氰化钾。”慕容寒一直深感遗憾，如果那个学生没有疯多好，这样所有的事情早就真相大白了，根本不会拖到现在。

    顾小沫失望地叹息一声，“我疑惑的也是这一点，其他的所有的证据都可以轻易推翻，唯独这一点，我……”

    慕容寒神经一紧，“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这两年我一直在查这些事，确切地说，是苏凌宇在帮我查，我们查到这里就再也查不下去了。我本来还想在继续查下去的，可是苏凌宇查出了胃癌，需要大量的钱，所以我才会去送外……”

    话还没说完，顾小沫就愣住了，胃癌，钱，钱……

    今天是苏凌宇进行手术最后的交钱日期了，如果再不把钱交上去，不仅手术做不成，还有可能被撵出医院。

    “慕容寒，我不给你说了，我还有事情，我先走了……”顾小沫转身就要跑，可是刚跑出去两步，顾小沫的脚步就慢下来了，她就这样跑出去也交不上医药费啊，她没有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