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奇怪

    张沦愉躺坐在沙发上，那是一间有点颓废了的屋子，里面住着他的三个朋友，有两个是刚才和他一起打架的，他们一个叫王鑫铭一个叫刘越，还有一个女人，她叫陈蓝。

    张沦愉躺坐在沙发上表示头疼，他翻转了几下身子，今天的他在朋友眼中看起来有些沉默和心事重重。

    王鑫铭走了过来，他的两只手插在口袋中然后坐在一把椅子上，“怎么了啊，小愉？”他的口气里带着嘲讽的味道。

    张沦愉望了他一眼，他说：“我今天遇到一个奇怪的女人，她最不喜欢别人说她奇怪了。”

    “有病的人也不会说自己有病啊！”王鑫铭坦荡地说道。

    张沦愉全身都躺下去了，他对着天说道：“你不会懂的。”

    “你们明天还会见面？”

    “是呀。”

    “你想要和她在一起？”

    “又被你猜中了。”

    “这么危险的女人你要小心一点啊。”王鑫铭幸灾乐祸地说道，又带点担心的语气。

    “那么坦率的女人怎么倒那么麻烦呀，她告诉我她想要的，一句话就要我去为她赴汤蹈火。”

    “她要你干嘛了？”

    “她要我写一封情书，她说不管内容长短，只希望里面有一句话她能够喜欢，我的天，能不能不叫我动笔呀。”

    “哈哈哈……”他的朋友开始大笑了起来。

    “那你还不去写啊，现在都几点了？”

    “没灵感呀。”

    “那叫陈蓝帮我去写好了。”张沦愉开始为自己想到的点子而恍然大悟地开心起来。

    “你敢吗？”王鑫铭挑衅地问道。

    这话说得张沦愉有些心虚，他想如果哪天刘可静知道了这封情书是别人写的，他想她会怎样，她应该不会和他闹也不会难过，但她也许会真的很难过。他又在想他那么为她着想干嘛，她对他那么凶从不顾他的感受他又为什么要那么在乎她的感受。

    她到底看过一些什么书啊，才会变成像现在这样一个女人，他该怎么写才会让她喜欢呢，她的要求似乎很高，太大煞苦心了为了这样一个女人，还不知道她的长相怎么样，不知道值得不值得，不过，肯定是值得的，张沦愉想，难道真的爱一个人就连外貌长什么样也不重要了吗？

    他爱这个女人，爱她理所当然地跟自己提出要求，爱她那样一个主动热情的拥抱。

    屋外的月亮已经落下，张沦愉坐在窗上，他还没有动笔，他也没有再想刘可静，他在想他自己，在想他要的东西。

    他望着窗外的院子，他和他的朋友总是在那里欢聚，大吃大喝，院子的门已经有些坏了，每次关的时候都要发出好大的声音，他们总是觉得太吵可是却一直都没有换，也许已经觉得习惯了，不能再换了。

    他看到陈蓝进了院子，他们对视了一眼，她这么晚了也还不睡吗？有陈蓝这个朋友真的挺不错的，每次受伤的时候她总是会为他包扎伤口，有什么麻烦的事他也会去找她解决，王鑫铭和刘越都说他这样做不对，但他还是这么坏。可惜现在他找不了她帮忙了，他突然觉得看到她有点伤心。

    “你还不睡啊？”陈蓝开口了，她的语气听起来比她的实际年龄要成熟。

    张沦愉痴痴地笑了，陈蓝点了点头也笑着。

    “你怎么还不睡啊？”张沦愉问。

    “我下午睡了一下午啊。”陈蓝回答。

    “我在看星星。”

    “天上没有星星。”

    “最亮的那颗星星在我心中，我看到天空中有，你们都看不到。”

    “你是瞎子吗？”陈蓝问。

    “啊？不是，我是说你们都是瞎子。”

    “你心瞎？”

    “我是说你们心瞎。”

    “你的心一定是瞎了。”陈蓝说着然后走了。

    “我的心没有瞎，我也想睡觉，只是还有事情没有做完，好难的事，她告诉我天亮就要做完，好难的事，她也不让我拖一拖，好狠心的女人。”张沦愉自言自语。

    陈蓝走进自己的房间缓缓地躺在了床上，慵懒地闭上了眼睛。

    在岭山东巷42号，张沦愉拉开了刘可静院子窄矮的小木门，里面是一套便宜的出租房子，在这种地方大概是八百块钱一个月左右，听起来好像有点贵的样子，但它却有两层。从屋外就可以想像得出屋里的摆投会极其地简便，院子里杂草丛生，看起来确实是有点荒废了的味道。张沦愉走上去敲响了门，门开了。

    刘可静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可是她却毫不客气地避开了他的眼睛，把他引进了屋子。

    屋子看来是真的已经尘封很久了，家具上积满了灰尘，刘可静找了一张报纸把它垫在长椅上给张沦愉坐下，张沦愉看到光线中还有蜘蛛网，他在想她住进来都不用打扫卫生吗？

    他将这话说出了口，刘可静在她旁边坐下，她说：“我坐的地方不是是干净的吗，其余的我用不上的地方还管它这么多干嘛？”

    “那如果你想在这张椅子上睡一觉呢？”

    “我不想在这张椅子上睡觉，我想睡我可以坐着睡。”

    刘可静说完，又问道：“你要不要喝茶？”

    “杯子干净吗？”张沦愉问。

    “还好。”刘可静轻松地回答便起身走到饭桌前倒了两杯茶放在茶几上。

    茶杯很精致，茶杯杯内的底色映得茶的颜色很清彻，一种见底透明的碧绿色，和这一切的陈旧形成鲜明的对比。

    张沦愉拿起茶杯轻尝了一口，他喝得出这只是普通的茶叶而已。

    “你一个人在这吗？”

    “是呀。”刘可静漫不经心地回答。

    “来这干什么？”

    “随便走走和看看。”

    “能问你为什么要戴着这面纱吗？”

    “跟别人为什么不戴面纱的原因一样。”

    “你很不正常，却老是要把自己说得很正常。”

    “那是因为你们大惊小怪了，这是我最不能容忍的。”

    “你从没想过其实原因在你吗？”

    “有想过啊，但最后都否定了……”

    刘可静靠在椅子上和张沦愉对视着，张沦愉也不再顾椅背上面的灰尘，他也靠在了椅子上，把他白色的T恤染出了一条一条的灰纹。

    “你真的很吸引人，就是脾气太坏了点。”张沦愉望着刘可静的眼睛深情地说道。

    “信呢？”

    “信在我的嘴里啊。”

    刘可静望着他，然后回转过了头望向了正前方。

    “我不想乱费我的时间。”刘可静依然是刻薄地说道。

    张沦愉听了这话心里有些不高兴了，本来就一夜没睡，现在又跑来看别人的臭脸色，就算再怎么喜欢这个人，心里也会有些不爽的，何况他都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

    “你的话能不能说得好听点。”果然他的话里开始带着火味。

    “你可以找别的女人啊，我想你知道的，她们都比我温柔。”

    “既然知道就不想改改吗？”

    “每个人都不同，还要改什么？”

    “你有过男朋友吗？”

    刘可静没有再回答。

    “朋友呢？”张沦愉又坦坦荡荡地问着。

    刘可静依然是沉默。

    张沦愉开始为自己太尖锐的问题而感到有点不好意思，他再一次望了望刘可静，她的脸上依然没有丝毫的难过，她看起来并不像这样一个可怜的人。

    就这样过了好久，刘可静才无谓地开口问道：“你要不要拿出信来？”

    “我没有写啊。”张沦愉毫无羞愧地答道。

    “那你还来干嘛？”刘可静的语气里其实已经少了些刺。

    张沦愉坐近了很多，然后他双手抱住了刘可静的腰，贴近她的脸说道：“我来看看你到底长什么样子啊？”

    刘可静对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并没有抵抗任何，相反这也给了她一个很好的机会让她好好欣赏张沦愉的脸，她看到他的脸是那样地意气风发，他的眼神是那样地迫不急待和汹涌，她知道他一点也不怕她，他只是对她感兴趣所以才允许自己少量地尊重她，而这也是她对所有人唯一的要求。

    “你不躲避？”张沦愉在她的耳旁问道。

    “你真的很奇怪啊，抱你可以，却不可以看到你的面容。”

    刘可静缓缓地伸出手去也抱住了张沦愉，她沉重地呼了一口气，似乎在告诉自己，刘可静你要爱了，所以打开你的心吧。

    虽然已经有了第一次的主动，可是张沦愉还是被动魄惊心了一把，他随后伸出手去揭下了刘可静的面纱，然后把她从他的怀抱里抱出来，是的，他看到了刘可静的面容。

    她很美，这激起了一个男人对于一个女人的热情，张沦愉的这一次开口没有再说别的，他只对她说了一句“我爱你”，便开始对刘可静热吻起来，而刘可静也像一只空着的却贪婪的酒杯一样吮饮着张沦愉的嘴唇，他们的身子早已离开椅子的“安全地带”，灰尘在他们的衣服上留下一道道刮痕，还有阳光中的蜘蛛网，正在织网的蜘蛛，这一切古老的东西让人联想到这是一场多么坚贞而又富有激情的爱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