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水中第二日

    所有人都在期待陈教授的答案。

    “是鼠类。”他朝着我们笑了笑，指了指我们脚下的船体：“鼠类的身体伸展和压缩的程度，超乎想象。有的时候，一道狭小的缝隙，我们认为只能够钻进蟑螂，但鼠类同样可以钻进了，并且速度快得惊人。”

    “我在读生物学的时候，曾经做过关于鼠类的实验。那种接近一尺长的老鼠，只要两公分的门缝，就能够进出自如。这就是为什么有的时候人们追打老鼠，明明已经将老鼠逼到了墙角之类的死角处，老鼠依然可以眨眼消失。这，其实是错觉。”

    此言一出，大家颇有些不以为然，但因为陈教授是生物学的权威，他的解释也只能照单全收。

    “放心吧，我认为这些声音的来源，是鼠类。但这些鼠类会和我们在船上和平共处，不会给我们带来麻烦的。”

    “咕噜咕噜……”船舷的右翼出现了水波紧接着两道人影依次浮出水面。

    “顺子！”梁六爷此刻方才一颗心放在肚里。

    “他们没事！”魏楠教练也随后回到了船上，脸上露出了玩味的表情。

    而顺子和秦朵朵则在摘下面罩之后，脸上通红。

    “干爹，我们水里面多玩了一会……”秦朵朵低着头，声音难得出现了扭捏的征兆，脸色更是白里透红。

    我心中忽然一动，这两个人年轻人的表现也太古怪了。难道说，他们俩在水里玩了一把水中接吻？顺子这小子，一定浪漫的忘记了时间吧。实话实说，秦朵朵的身材不错，正值青春年少，想来在水中游曳的时候，也有几分美人鱼的样子。

    下意识的，我将视线扫过商芷羽和明魅，心中涌出了这样一个念头：这两个女人要是一起下水，只怕也是一道风景吧。

    “胡闹，真是胡闹……”梁六爷和秦八爷相对一笑，嘴里面责备，倒是一副其乐融融。

    不管怎么样，人员失踪的危机已经解除，船上闹鬼的真相也将信将疑的解开了。

    二次下潜拍照之后，我们在下午四点左右的时候，收队离开湖面，回到码头。

    晚上的时间，我们用来整理水下照片，比对信息，进行排查。根据今天得到的结论，在标号为“1”的水域下面，并没有什么神秘的事物，也没有任何可疑的景象。

    用一句话来总结，首日的行动，顺利结束。

    第二天的时候，天空放晴了。

    虽然能见度有了很大提高，但是对我们而言，却失去了有力的隐蔽。改装之后的船只，实在有些招摇。尤其是摆放在前部平台上面的潜水舱。最终唯一能够想到的解决办法，是继续用几块尼龙布遮挡。

    第二天的行动计划，是探查第二道湾的水下区域。

    因为入水点的位置，在湖区游轮的航线上，因此，有种赤裸裸被人注视的感觉。

    “这件事情，其实很好解决。”商芷羽出了一个主意：“今天既然天气状况良好，为什么我们不能伪装成包船出游的旅客？”

    这一点我当然是赞成的，但问题还是老问题：如果我们一船人都是游客的话，为什么不包下一艘游船，而是老旧的打捞船？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这还不简单？张天野你总是不能换个角度思考问题。”商芷羽还有后招：“我们伪装成在这里钓鱼的，不就可以了？”

    这个主意倒是听起来像那么回事。租船，泛舟垂钓，可以不受游船航班的限制，至少能够掩盖我们的真实目的。

    可问题是，我们哪里来的钓鱼工具？

    “这些休闲的设备，当然少不了了！”商芷羽变魔术似的从行李中取出了早已准备好的钓鱼设备，竟然十分专业，看起来这个姑娘真像是来这里休闲度假的。

    钓具一共有四套，不多不少。看来，需要人人站出来伪装成钓鱼爱好者了。

    船只按照既定计划，来到了入水点，为了尽可能远离航道和游船，我们将事先圈定的位置向北移动了五百米。这会增加水下潜行的时间和距离，但也在可控的范围之内。

    今天下水的成员，同样有四位。魏楠教练是雷打不动的，商芷羽和明魅也在名单之内。但可惜的是，和美人鱼一起下水的机会，我没有这份幸运。最后一个名额，是保镖阿勇。

    下潜之后，就是等待的时间了，商芷羽笑嘻嘻取出了四套钓具。

    梁六爷和秦八爷算是队伍之中年是最高之人，他们对垂钓的兴趣很大，直接索取了钓具。周专家似乎从来没有钓过鱼，但手痒难耐，申请了一套。

    剩下的一套，我问了邱连虎，他却摇了摇头，示意我可以尝试一下，他帮我的忙。

    “众位，要通知众位一个好消息，今天的水域较深，声纳设备显示，水下有不少的鱼群。就看大家的运气如何了。”陈教授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不管钓到了什么鱼，一定要给我鉴定和牌照之后，再做处理！”

    科学家的想法，果然和一般人不同，都是本着探索未知事物为目的的。

    “喂，你们好吗！”

    果然，正如我们预料到的那样，最后下水的明魅刚刚隐去了踪迹，有一艘游船便行驶而至。船上的那些游客似乎很兴奋，又是吹口山，又是挥舞帽子，有人更是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钓到鱼了吗哥们？”“祝你们好运啊……”

    我们成为被围观的珍稀动物。尤其是我，坐在船舷最为显眼的位置上，受到了格外多目光的关注。

    “奶奶的，要是钓上来一条鱼给你们看看，该多有面子……”

    心里面正这样想着，鱼竿动了，感觉到一股力量在拉扯，而且这股力量毫无方向感，四处乱窜。

    “天野，鱼上钩了，拿好了你的钓竿，千万不要掉进水里面了。”邱连虎立刻伸手，帮我扶住了钓竿，同时指挥我来时来回摆动钓竿，通过收放鱼线的方式，溜鱼。

    不多时，这条鱼在水面之下的动静，似乎小了不少。

    “就是现在，拉起来，拉起来！”梁六爷和秦八爷也在旁边激动的指挥。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猛然一提，一道青色的鱼，飞出了水面。

    众人兴高采烈，就像是过节一样，七手八脚的帮我将这条鱼取了下来。

    这一幕，刚好被还没有远离的游客看到了，纷纷照相，甚至不断叫好。

    我还听到了年亲姑娘们的尖叫声音。怎么觉得这些过客，比我们还兴奋？是这场戏演的太到位了吗？

    “给我看看，这条鱼是我们两天以来，捕获的第一个样品……”我们中间，当然最兴奋的是陈教授了，他嘴里面念念有词，眼神放光。

    将鱼丢进方筒里面，陈教授蹲下身体，捏住了着尾青鱼的两腮，反复查看。

    这条鱼长度超过了三十厘米，看起来应该不小于两斤，鱼身体扁平，带着青黑色的斑纹。

    “这是赤鲈，竟然是赤鲈！”陈教授在看了几眼之后，兴奋的叫出声来。

    “你们看，这条鱼身体侧面，有五道竖直的斑纹，所以就是当地人称呼的五道黑。这种鱼肉质非常鲜美，现在已经很稀少了。没想到，竟然能够钓的上来……”

    大概是我的成果刺激，所有手持钓具的人，都信心倍增，似乎钓鱼当真成为了今天的主要行动内容。

    而最终的战果也不负众望，接连钓到了几尾五道黑。看起来，对于这种日渐稀少的鱼类，今天是个不幸的日子。

    “这些鱼，咱么办？”秦朵朵，蹲在水桶边，一边数着数一边问道。

    “放了吧……”顺子脱口而出：“毕竟是演戏。”

    “混账，那怎么行？你家老爷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钓上了这些，容易吗？”梁六爷一拍顺子的脑袋：“败家，真是败家！这些鱼统统拎回去，晚上给大家下酒。”

    “呃，你们饿不饿？”此刻，同样收获颇丰的周中华，则两眼放光：“要不然的话，咱们现在就把这些鱼料理了？”

    “这里是船上，怎么料理？”我好奇的问道。

    “这个，我这里有酒精炉，取暖用的。”周中华十分认真的说道：“用来烤鱼，足够了！”

    “可是，我们没有调料。”邱连虎笑着说道。

    “我，带着不少方便面……”周中华也挠了挠脑袋，也笑了：“方便面的作料。烤鱼很好吃的……对了，你们谁带着刀子，给我用来刮鱼鳞就可以了！”

    探寻真相的过程总充满了危险，但也时常有惊喜。我们的发明家再次给出了惊喜。

    不多时，船舷上升起了袅袅炊烟。

    几条“五道黑”吃进嘴里，当真鲜嫩爽滑，十分美味。陈教授不愧是教授，介绍的特点真实太贴切了。

    “咕噜咕噜……”水面之下，冒出了一个人形轮廓，我看到了凹凸的身材。这个率先回来的人，肯定是商芷羽。

    她敏捷的爬上船，一下子也闻到了烤鱼的香味。

    “看来我的运气不错，一回来就能吃上。”说完也不客气，连潜水衣都没有更换，就从我手里面抢走了多半条。

    几分钟后，魏楠教练也回来了。

    有过昨天的经历，我们并不担心明魅和阿勇。尤其是阿勇，只怕除了教练魏楠，他的潜水水平是最高的。似乎南方人的水性都特别好。

    但是，当他们两个人的身形浮出水面的时候，所有人都紧张起来。

    阿勇看起来的状况很糟糕，似乎在水中行动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