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给前女友的承诺：不恋爱

    “我们不做好不好？”小晴忽然推开小李，一脸害怕地说。

    小李显得更加慌乱。似乎自己猥琐的想法被她看穿后，他感觉到很羞耻。但是此时，他闻着雨晴身上的芳香，看着她闪着光泽的皮肤，他觉得自己的理智不应该在这时候跑出来！

    “为什么？”小李问。

    “我害怕。”

    小李想到女孩第一次的时候应该都会很怕的，于是他努力冷静地笑了笑，再一次把她抱回怀里，在她耳边说：“我也很害怕，我也是第一次。”说然，一只手直接放在了她胸前的柔软处……而不等他体会这种美妙，小晴再一次猛地推开了他！眼睛里闪动着一丝真切地恐惧。

    小李不解地问：“你怎么了？”

    “我说了我害怕，你干嘛还这样？”小晴忽然发起了脾气。

    小李觉得自己一下子丢了尊严，懊丧的感觉在他心里一点点升起，转而变成了愤怒。

    “你是不是不爱我？”他冷冷地看着她问。

    “我只是害怕。”

    “你有什么好怕的？除非你不爱我！”

    “我爱你小李，可……”似乎是下了很大地决心，雨晴咬了咬嘴唇才终于说出了一个让小李无法接受的事实：“可我不是第一次了……”

    而小李怔在了那里。如同被冰水淋了头！也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着什么，他的眼睛里不停地闪动着惊异的神色，好久好久，终于才说出一句话来：“也就是说，你骗了我。”眼泪随之而下。

    “小李……”

    “你不要再说话，早知道你是这种下贱的女孩，我当初说什么也不会要你。”小李恼羞成怒，有点口不择言。

    “李光辉，你说我什么？”小晴仿佛被电到一样，愣愣地问道。甚至不觉间喊出了小李的全名。

    小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言，但是话已出口，再难收回。于是他也豁出去了，反正他确定雨晴以前定然不是什么好女孩！

    “我说你，下贱！”

    雨晴一个巴掌打了过去，小李的脑子一下子被打得清醒了一些。

    “我跟你在一起这么久了，李光辉，我真没想到你会这么看我！”

    “那好，你说，怎么回事？”小李努力地冷静着自己。

    “我有必要再解释吗？我都下贱了，李光辉，如果不是有你们这帮无情无义的畜牲，我会这么下贱？就算我今天还有第一次，什么都有，什么都给你，你是不是就觉得我不下贱了？是不是全都得给你你才觉得我不下贱？可是你又算个什么东西？你不也就是个满脑子龌龊想法的畜牲！不然你带我来这里干嘛？你说啊！”

    雨晴一边说着，一边掉着眼泪，她忽然间觉得自己那么可怜，想想大学这三年的时间里，她努力地忘记从前所受过的伤害，一路笑着，一路地伪装着幸福的样子，从来没有任何一个时刻，她觉得自己这么卑微。

    小李再也说不出什么来。他知道自己说话太过分了，可是骨子里的倔强让他不甘心就这么原谅她，他不管她以前到底怎么样，他只是想不明白，她不应该在一开始就其欺骗自己！半年的时间里他一直都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天上下凡的精灵，一个纯洁无暇、完美得如果璧玉一样的女孩。

    但是现在突然告诉他这样一个事实，他真的无法接受。

    于是两个人再没说什么，默默地流着眼泪，一夜无眠。

    此时，小李已经回到了宿舍里，在其它人莫明的目光里，跟宿舍里抽烟的哥们要了根烟，笨手笨脚地点着。

    “怎么了小李？”

    宿舍人都停下手里的游戏，关切地问。

    “没事儿。”小李抽了口烟，呛得眼泪直流，清了清嗓子他又说，“从今天开始，小李死了。”

    “呦？你转职了是怎么的？”宿舍里一个经常打网游的哥们开玩笑说。却被其它人瞪了一眼。

    小李却笑了笑抬起头来说：“对，我转职了！”

    ！

    许家卫回到他那个小窝的时候，发现屋子里很整齐很干净，就和昨天他离开的时候差不多，根本不用怎么收拾。心想奇怪了，这两个人闹了一晚上，不会什么痕迹都没留下的吧？但是他又仔细地看了看床单和被套，确实是什么痕迹都没有。

    许家卫躺了下来，打算在这里睡个清静的午觉，然后就去上下午的课。但是忽然觉得肚子里有点饿，这才想起来自己今天一天都还没吃东西。于是他起身准备去外面随便吃点什么。一打开门，林雪站在门口。很漂亮的很迷人的林雪，她手里拿着一份外带。

    “你还没吃吧？”林雪把手里的饭拎起来冲他炫耀了一下，然后也不等他说什么，自己就进了屋子，把饭放在了桌子上，“你喜欢吃的菜。”

    许家卫搞不懂这个女人了，虽然那次他说得不那么明显，但是林雪不是笨蛋，应该明白他是分手的意思吧。那她现在这样又算什么呢？可是许家卫并没有多问什么，坐下来，打开饭盒，就吃了起来。他心想就当成你为我做的最后一件事吧。

    林雪静静地坐在一边，看着许家卫狼吞虎咽。她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她看起来始终那么迷人。

    “你今天上午干嘛去了？我有在门口看见你。”

    “去做家教。”许家卫嘴里吃着东西含糊不清地说道。

    “哦。”林雪自己不清楚自己为什么突然地好奇心这么强，然而自从早上看见许家卫做上出租车起，她就总觉得心里不那么安稳。她知道自己其实对许家卫从来就没有多深的感情，也不过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对他印象比较好罢了，后来那么草率地确定了恋爱关系，她一直都不知道是对是错。好感不等于爱情这点她明白。甚至到后来她觉得自己连好感都没有了。但是今天，她就是觉得心神不定。她也控制不了自己。

    “那你去给谁做家教？”

    “一个小女孩。”

    “多大了？”

    “不知道，十七八岁吧。”

    “那……长得漂亮么？”

    “恩，挺漂亮的。”

    “你会不会喜欢上她？”林雪突然脑子短路了一下。感觉自己问的问题有点神经……

    许家卫也是诧异地停下了手中的筷子，一脸好笑地看着她。

    “林雪，你刚刚进门的时候是不是头撞到门了？我怎么觉得你有点不太清醒。”

    “我没有不清醒啊？我关心一下你嘛，而且我是你女朋友啊，我觉得我问这些没有什么不对的吧。”林雪硬着头皮，说出了这些话。

    “林雪。”许家卫认真地看着她，认真地说道“我真的想不通你今天来找我到底是抱着什么目的，我知道你看不上我的，我在你眼里不过是个穷小子，你何必还要这样让我们互相为难？”

    林雪忽然显得很懊丧，她现在心里其实一团乱麻，对于许家卫这个挂名男朋友，她其实一直一团乱麻，她不清楚为什么两个人明明没有多少感情，却平平淡淡地在一起走过了一年多的时间，她也很想知道自己今天究竟是在做什么，也许分手真的是两个人最好的归途，也许早就该分手而两个人都懒得说出分手那两个字，也许是别的什么原因，一直拖到今天，终于有一天林雪想到许家卫的时候不再觉得他是自己的麻烦，终于有一天林雪可以光明正大地和任何其它男生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终于有一天林雪可以不用再想着怎么刺激许家卫这个穷小子，终于有一天他用隐晦的方式宣告他们之间的终结……

    可是林雪忽然觉得自己的心，有一阵刺痛。这阵刺痛渐渐放大，让她昨天夜里一整个晚上都陷入了回忆，她想到她很久以前在球场上看见的那个满头大汗的许家卫，倔强地一次又一次地把篮球放进对手的篮筐里的许家卫，那个在每次吃完饭，跑去把账结掉的穷小子，那个从没送过自己礼物的穷小子，那个自己努力工作赚来生活费的穷小子，那个从来没和自己吵过架，无论自己怎么伤害他都不曾发过脾气的挂名男朋友……她觉得心痛。

    那天早上她看见他上了一辆出租车，去向一个她不知道的方向，她忍不住地想要跟上，因为她突然间地觉得许家卫从此后再也不会再出现在她的世界里，而那感觉，让她觉得心痛。

    也许，并非没有感情，只是她一直都没有认真地把那感情拿出来呵护过……

    “我们还能做朋友的对吧。”林雪低着头想了好久，终于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当然，我们会是朋友。”许家卫对她笑了笑，出于礼貌的那种，很简单的笑。那笑容让林雪觉得难过。

    “那……你能不能吻我一下，你从来没有吻过我。”这样说着，不经意间，一滴眼泪掉下来。她飞快地擦掉，抬起头来，不等那怔住的许家卫说什么，接着说道：“还是算了吧，都说了做朋友了。”

    然后她站起来，打开了小屋子的门，准备走了。但是忽然又想到什么，回过头来说：“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你以后不要谈恋爱了，直到毕业以后，各奔东西，再也不会让我遇见你的时候，再恋爱，你能答应我么？”

    “为什么？”许家卫心想这什么破要求啊。虽然说他觉得自己根本不太可能再和谁谈恋爱了，其实就连和林雪这段算不得感情的感情，在刚刚来到大学的时候他都不曾奢望过，但是林雪突然提这么个要求，他真的是想不明白。

    “因为……我怕有一天我看见你和别的女孩走在一起，我会受不了。”林雪说着，眼睛瞬间红了起来，但是她强忍着，她不想现在这个时候哭，她不想让许家卫误会她舍不得他。

    “没有这个必要。”许家卫说。

    “你答应我！”林雪突然发起了脾气。眼泪不停地冲击着她的眼眶。

    “可以。”许家卫见她突然这么激动，随口应了一声，怕她再发什么疯。他似乎并没有把这当成很重要的事，也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承诺，可能会给他带来多少困扰。

    听见许家卫答应了自己，林雪才冷静了下来，勉强地对着他露出一个笑容，转身出了门。

    走在回校路上的林雪再也控制不住她的心痛，似乎都忘记路上行人的目光，眼泪流个不停，她本是极爱尊严的女孩，这一刻却似乎忘记了什么是尊严。

    而许家卫一个人，看着吃了一半的那份盒饭，忽然感觉到一阵孤独。他忽然想到自己似乎从来都是个孤独的人，从小时起，他就没有朋友，小孩子们都不愿意和他这个没有爸爸的孩子走在一起。村里也没有人会在看见他的时候像看见别家的小孩那样拍一下他的头或者问他想媳妇了没，从来都只是同情地目光。从来都是无声地。

    他记得上中学的时候有一次和一帮学生打了一架，因为那帮人在经过他的时候骂了他一句野种，然后哄笑成一片。那次他被人打得全身都是伤。回到家的时候，妈妈看见他的样子，发了好大的地场脾气，狠狠地骂了他一顿。他一声不吭，真到妈妈把沾湿的毛巾贴在他脸上的伤口上，他才终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妈妈抱住他，告诉他：“家卫，你和别的孩子不一样。你一定要坚强。”

    于是所有的不应该由一个孩子来承担的沉重和孤独感，都在那个叫做“不一样”的缺口处疯狂地涌了进来，充满了他刚刚开始的整个青春。

    家卫倒在了床上，一阵疲倦涌进了身体，他孤独地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