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巧设心机，探之处境，得知安以

    在场之人无不安静倾听着，忽闻极其刺耳的铮铮声，琴弦忽地崩裂，女子顿时花容失，突然截断的琴音，让身后安静起舞的女子突地来不及止步，扭在了一旁，一女子眼怨的瞪着筝前的女子，眉眼之间出几分痛苦。

    苏以莫忽地拍了拍掌，掌声悄然响起，端坐于筝前的女子忽地抬头看着苏以莫，一脸羞和不解。

    台下的客人，顿时响起热烈的掌声，并没有为于琴弦的突然崩裂而感到恼怒。

    一道清冷的目光静静的注视着苏以莫，小菊在一旁，心都到嗓子眼上，苏以莫并无心参合，也无心招惹这些凡俗之事，正起身离去，却被前来的一名仆人模样的男子拦住了去路，男子不急不慢的说，“我家公子有意请公子喝杯茶，不知公子可否赏脸！”

    苏以莫顺着男子的视线远远注视着阁楼上靠窗而坐的白衣男子，气质高贵，脸上却挂着清浅的笑意，正端着茶杯，似有有意无意的把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却只是一瞬间一闪而过，并不做过多的停留，苏以莫徒然一惊，有总说不出的熟悉和安然。感觉坐于他对面的眼神锐利的看着她，继而把视线移到他身上，身着华服，隐隐透着一股子王者气息，顿时一股冷冷的感觉遍布全身，一眼望进一双深邃的眸子，正打量着自己，目光放荡不羁，仿佛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眼神里带着探究以及玩味，说不清的感觉，但却并不冒犯。

    同样打量着对方，这是首次面对这个朝代的男子，仿佛身处电视剧的片场中，只是她知道，这是真实而绝非戏剧，脚步不自主的向前着，感觉告诉她，这个邀请，她无法推，对方身份必定尊贵，她也无心与人结下梁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身后的小菊，心都提到了嗓子门上，因为她自知来者的身份，心跳砰砰的敲着鼓，却不能多提半个字。

    在两位男子中间也就是面向窗外的椅子上坐下，站在眼神锐利的男子身旁的仆人不急不缓的给她倒了一杯茶，恭恭敬敬的放在她面前。

    苏以莫端起杯子在嘴边轻尝，是上好的碧螺春，一股淡淡的清香在鼻尖围绕，不住深尝了一口，笑了笑说：“不亏为上好的碧螺春，好茶。”

    一直挂着清浅笑意的男子，看着他不住深尝杯子里的茶，眼神里闪过一丝惊喜以及娇俏，灵气动人，说：“看来公子对茶有深究，只是这般浅尝便能尝出是上好的碧螺春。”

    苏以莫笑了笑，回应：“见笑了！”

    眼神锐利的男子依然定神打量着他，尽管一脸笑意，眉宇间的淡漠却没有半分隐藏。虽身着素衣，却透着一股卓尔不凡，看来绝非平常人家的公子，若是这般出的男子，必定在京城有着一定名望，为何却是从未见闻。只是却又给他一种错觉，对方似乎掩饰了什么，虽看着菱角分明，骨子里透着的一种柔和的气质，若是少了这份菱角分明，会是如何惊为天人的美。

    “公子若只是让我前来任你观赏，在下倒是觉得，这台上的女子要比在下更有几分看头。”苏以莫依旧浅尝着杯中的清香的茶，漫不经心的看着对面的男子说道。

    眼神锐利的男子眉眼一挑，笑了笑说：“此等胭脂俗粉岂能跟公子相提并论，公子可是京城人？”

    “是又何妨，不是又何妨？”苏以莫给了一个凌磨两可的答案。脸上依旧一副漫不经心的笑意。

    “在下是诚心想与公子结交，并无他意，公子倒不必执意提防！”男子拿起杯子喝了口茶，动作儒雅，随即抿了抿口，说道。

    仿佛这个空间里只剩下三人，楼下已经没有了慌乱，台上依旧忘情的演绎着，耳边时不时传过来一阵高雅的琴音。

    苏以莫把空杯子放到桌子上，仆人模样的男子，急忙上前把杯子倒满。心里却琢磨着这茶怎么泡得还行，若不是有几分力，是完全泡不出这样恰到好处的。

    仆人模样的男子离开了一小会，回来的时候上前凑在眼神锐利的男子耳边低语。男子眉头微蹙，神忽然暗了下来。

    苏以莫等他们说完，开口说：“若是有什么急事，在下就告辞了，时候也不早了，出来了好一段时间，也该回去了。”说完正起身离去。

    眼神锐利的男子忽地抓住了她的手，忽然觉得这样轻易的让他走，将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心里不由一紧，眉头更是拧在了一块，沉声说：“不知公子贵姓？”

    微微的挣扎着想要抽回被抓着的手，尽管隔着衣物，却依然觉得冰冷无比，这种感觉让苏以莫感到窒息，微微一颤。却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的问题。

    男子再次沉声问，“我们之间还会有下一次见面吗？告诉我。”

    苏以莫眉头微蹙，轻声说：“这很重要吗？”仿佛看到脸上一直挂着清浅笑意的男子，微微一震，却仅仅只是一瞬便恢复如常，静静的看着拉扯中的两人，并不多话，轻侧了侧身子，看着窗外。苏以莫有种说不出的恼怒，却被隐隐藏了下去。

    “很重要，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的男子，理智告诉我，不可错失良友。”男子平稳了情绪，平静的说道。

    苏以莫愣了愣，忽地笑了，“你会后悔认识我的，为了这份不后悔，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的好。本人生寡泊，并无心与人结交，若是有缘，定会有相遇之期。”

    男子呆愣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眼里一阵失落。

    仆人模样的男子注视着主人，眼里透着询问。男子无奈的笑了笑，摇了摇头，说：“时辰也不早了，回去吧。”

    苏以莫心里微微打着颤，步伐不由加快，却是不敢回头，仿佛隔着一个那么远的距离依然能感受到身后的视线孤寂而清冷，想着他冰凉的手，口的位置隐隐窒息着。忽然想起那么一句话，手冷的人，心也是冷的。只是那脸上依然挂着清浅笑意的男子，却未再回头来看她。

    待她身子经过阁楼下的京街，依然眼神流离看着，心思着，尽管身着男装，却依然娇俏如花，只是他们之间似乎已经隔着太远的距离，那些久远的回忆，隐隐在心中反反复复的轻转着。苏以莫啊，苏以莫，那个住在他心里整整十五年的女子啊！初时一直以为，那将是他要用一生来守护的女子，以为将来定是要娶的女子，如今已经出落的婷婷玉立。这些年因着各种原因，却未能再相见，最后一次相见，也是整整十年之久，有多少个十年可以用来这样的遥遥相望，却不能相见，心里不免叹息。

    回到丞相府，用过午膳，苏以莫带着一身倦意的躺在院子里的秋千上晒太阳。眉头微皱着，心里想着上午在慕花阁的男子。

    小菊忽地慌慌张张的上前，摇了摇苏以莫，依然是小心翼翼的，仿佛担心她睁开眼怒瞪着自己。

    自打回了府，小菊急忙去了前院，求了婉心堂的奴才们代为，这才见了正和老爷说着话的五姨太。

    小心翼翼的上前施礼，语速极快的说：“奴婢时间不多，若是让小姐发现，奴婢必不会再能呆在临清阁，只是此事关重大，奴婢没办法拿，今日小姐与奴婢出了门，且去了‘慕花阁’，与身着便衣的皇上还有傅公子同桌而坐，说了许多话。奴婢不敢轻易提醒，还请老爷和姨太太明示。”

    两人脸皆惊，却不由问：“小姐可知道那便是皇上？你倒把事情的经过细细的与我说来。”

    小菊小心翼翼的娓娓道来，将‘慕花阁’里的所有经过都说了来。

    苏丞相这才挥了挥手，让她赶紧下去。

    苏以莫慢慢的睁开眼，看着眼前站着一位上了年纪男子。

    身着华服，双手背到身后，眼神冰冷的打量着半躺在秋千上的苏以莫。

    小菊恭恭敬敬的上前请安，“小菊见过老爷！”

    苏以莫愣了愣，这就是这具的父亲吗？终于还是来了，看来这一趟出门，并没有白费心思，心暗暗笑着，脸上却一脸的冷漠。依然没有起身的打算。

    一阵严肃的怒诉在苏以莫耳边响起，“见到为父，还不起来？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子，成何体统，你可是丞相府里的千金，不是随随便便的一个丫鬟，随时注意你的形象。”

    苏以莫慢悠悠的站了起来，并不是被他的威严所吓道，反而是觉得这样仰视着他很累。对于这个父亲，她并没有多少感情，于她而言，自己不过是他养了十几年一个待发的棋子吧？这是她思量了许久给自己下的定论，若是这样，又如何想她多尊重一个并不真正把自己当女儿的父亲呢？如今也是为了证实她的猜测到底有无根据，牟然用了这一出。

    “听说你去了慕花阁，那可是你一个小姐家可去得吗？谁给你这个胆子？”丞相冷声说着，一脸的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