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太过突然的邀请

    坐在轿子里晃得我头晕脑胀，这子暄是不是故意的啊。

    一大早我还没起来呐，就听凤姨带着一个小厮摸样的人来敲门。说是飞扬公子请我去府上做客。平时也没见凤姨这么殷勤啊。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凤姨揪了起来，梳妆打扮后，就被塞进了轿子里。

    昏昏沉沉的坐了半天也不见到，轿子晃得我都有些头晕，我不禁有些疑惑，忽然一个想法从脑海中闪过，我不禁吓出一身冷汗。

    那个小厮不是我往常见得，经常跟着子暄的，而且，他们的服饰随和往日相差不多，可细节之处却有很大不同。在这个时代，富贵人家的小厮通常会有不同的服饰以区分是哪个府里的。可是现在……

    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若他们不是子暄的人那么又会是谁家的？他们要带我去哪里，又有什么目的。我现在想走怕是也没有机会了。

    我掀起轿帘，四周望了下，现在所在的地方不是闹市，一条不算宽敞的街道，行人很少，两旁也没有什么可以藏身的地方。

    而且看抬轿的几人的脚步，不是平常人，应该都有些功夫的。我很难有机会逃出去。那怪我觉得他们抬轿抬得太过不稳，怕是没有干过这些事，会是谁呢？这么大费周章的请我过去。仔细回想我来到这后所接触的人中，似乎没有谁有理由这么做啊，要说能下的了这么大工夫的，飞宇倒是可能，可现在的状况，直觉告诉我不是他。而且现在他也没有理由这样做啊。至于紫娇，她应该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可以骗过凤姨。

    那么这样做的，会不会是……我想到一个人，现在的我虽和他没有过节，不过如果他生性多疑的话，以这种方式请我过去，也不是不可能的。

    现在还不能确定我的猜测，只好静静等待了，既来之，则安之。不管怎样，他既然没有直接来找我，而是以这种方式请我过去，想必他只是猜测，没有证据的，那么他至少会有所顾忌。

    终于，轿夫停了下来，我知道到了。未知的前方，我必须打消他的疑虑，否则我能不能活着回去都会成问题了。

    “轻梦姑娘，请下轿吧。”外面传来哪个小厮摸样的人的声音。

    我摸了摸脸上的面纱，确定不会轻易掉落后，定了定心，装作无事一样走出轿子。

    看到门口的牌匾上写着左相府几个字，我的猜测果然是正确的，不过我不能表现出来。

    “嗯？”我表示疑惑，“怎么到这儿了，你们不是子暄的让人吗？没听他提过说让我来这儿啊。”我虽不知道子暄是什么人，不过我知道他不会是左相的人。他的身份说不定是……

    “姑娘进去就知道了。”小厮摸样的人说。

    “可是，你们不是说是子暄请我来的吗？”我故意装作不知什么情况，也是拖延时间，他们或许并不知道今天子暄请我过去，那么如果半天不见我过去，子暄一定回来找我。我不知不觉中相信子暄，相信他会救我，相信他可以保护我。

    “轻梦姑娘，我说过了，你进去之后就知道了。”男子开始有些不耐烦的说。

    我知道我不能再磨蹭了，只好点头答应进去。

    男子在前面领路，一路上我无心观察周围的东西，脑子不停地运转，回想着我还是凌晓茹时候的记忆。希望找到什么有利的信息。

    “啊！”只顾跟着他走，没有注意到他已经停下来了，我一不留神撞到了他的身上。

    男子没有说什么别的，转身看了我片刻，我低着头没有理会他，“轻梦姑娘，在此稍候，我家主人一会儿就到。”

    “是子暄吗？”我故意的问着，我装作一副什么都不懂得样子，也许他们会因此放松警惕，不管有没有效果，可是该做的我一样都不会少。

    “姑娘稍等片刻，就知道了。”说着男子不再理会我，转身离去了。

    我这才打量了下四周的情况，我现在在的应该是一间房子的大厅中，不过根据摆设的品质，应该不会是正厅，应该是比较偏僻的地方，他在考虑什么呐？害怕别人看到我？或是找到我吗？

    我没有坐下，只是在大厅的中间站着，这样的姿势，让我觉得充满警惕，不会方松，不一会儿的功夫，我远远看见一群下人，拥着一个年老的人向这边走来，这个人应该就是左相了吧，印象中只有在父亲的葬礼上，他来吊唁时见过他一面。本来没有什么印象了，不过今天再见我却是再也不会忘了他，这个让我家破人亡的人。不知他是否还对我有印象，不过当天我一直垂首哭泣，形容憔悴想必今日的我他不会认识了吧，不过这个险我不能冒。

    这个权势通天的老人就站在我的面前，我极力压着住自己的仇恨，努力不在他面前露出破绽。

    “轻梦姑娘，是吗？”左相问。

    “是，民女苏轻梦。”我略微表示出诧异，然后恭敬的行礼回答道。“只是不知相爷找我来此所为何事。为何要假托他人之名？”

    “噢，”左相手捋过胡须，从我面前走过，坐在正厅的椅子上，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今天算是老夫唐突了，只是听说姑娘很难请，一般人无法得见，假借别人的名义也不过是事从权宜。想必轻梦姑娘不会怪罪老夫吧。”

    “即使如此想必相爷一定有什么要事吧，若有需要轻梦的，轻梦一定为相爷尽力。”我尽力表现出恭敬无害的样子。

    “那道也没有，只是轻梦姑娘盛名已经传遍京都，老夫也有所耳闻，想邀姑娘一叙。”他虽如此说，不过我知道的，这一定不是他真实的想法，他的目的不会如此简单。不过，在没有撕破脸之前，这场戏我还得陪着他演下去。

    “老夫有一事不解，想问问轻梦姑娘。”

    “相爷请讲，轻梦一定如实回答。”我转身面向他，一脸恭敬。

    “老夫虽未见过轻梦姑娘真容，想必定是天人之姿，不知为何会带着面纱呢？”

    “相爷说笑了，轻梦自认没有倾国之色，戴面纱是怕我的姿容普通让众人失望。”我镇定的解释。

    “是这样吗？”显然左相不信。

    “是。”我肯定的回答。不管怎样只要他没有足够的证据他就不会轻易拿我怎么样的，我和子暄的关系他不得不顾虑。

    “那好吧，”左相转头吩咐下人，“给轻梦姑娘上茶。”

    一个小厮转身离去。

    “轻梦姑娘，坐吧。”

    “谢相爷。”我在下手寻了个座位，安静的坐下。一时无语，我垂首而坐，依旧可以感觉到左相的目光不时，在我身上逡巡。我尽力装出不知的模样。

    小厮端了茶上来,端了一杯放在我旁边的桌子上，到左相面前的时候，同样放了一杯在他旁边的桌子上，不知是否是错觉，我觉得小厮似乎朝左相微不可见的点了下头。

    “轻梦姑娘，尝尝老夫这茶怎样？”左相说道。

    “是。”我装作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实则我不过是做做样子，不是我太过多疑只是，我注意到刚才左相和小厮，目光交汇的片刻似乎有什么事情，现在这个时刻我不得不小心。左相对我的怀疑显而易见，我不能确定他在无法确定的情况下，是不是会做出什么危害我的事情，我不得不防备。

    “相爷的茶自然是好，只是轻梦口拙，怕是不能体会这茶的精妙，”我放下茶杯，“不过轻梦对琵琶倒是有些造诣，若相爷不嫌弃，轻梦愿为相爷弹奏一曲，不知相爷是否愿听？”我暗自思量计策应对。

    “哈哈。。”左相也放下茶杯，见我如此主动，左相也想看看我打的什么算盘，“若此再好不过，听闻轻梦姑娘一曲千金，今日老夫有幸听闻，怎会不愿？”转头对小厮说道，“去，把那把‘凤泣’拿来。”

    片刻之后，小厮把琵琶‘凤泣’拿来，我调了下音，果真是难得的好琴，音色清冽，如昆山玉露般沁人心脾。接下来就要看我自己的了。

    看了一眼左相，“轻梦献丑了。”

    琵琶声起，跌宕起伏的旋律，每一个音节，都如利器般划过人的心头，情绪不自觉的被琵琶声所影响，压抑的感觉，恐惧的情感，袭上心头。把琵琶这一乐器的优点发挥到了极致，一曲《十面埋伏》，充满了幻想与激情的佳作。我多次变换指法，却是一个音也不错，所有的神经都集中在琵琶上。

    一曲结束，众人久久不能回神，我没有出声，静静的等待，薄汗轻透出衣衫，我用尽了心力弹出了这首《十面埋伏》。

    并非我想炫耀，只是左相既然找我来就一定找过人，调查我，不过没有人知道我是如此擅长琵琶，我虽学过，可熟识我的人都知道，我并不喜欢琵琶，弹不出几首完整的曲子。如今我故意炫耀我的琵琶技巧，和指法的变换，就是想告诉他们，我的造诣不是朝夕之间可以炼成的，在那个世界我的琵琶功底至少有十几年了。

    终于，左相回过神来，重重的鼓掌声传来，“轻梦姑娘的琵琶真是妙极，你简直让老夫惊为天人啊。”我看出他眼中的疑虑不再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