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这样的混蛋

    黄星人没有名字。

    我们只有编号。甚至可以说，黄星之中并没有个体的概念，更没有个体的思想。有的仅仅是我们每一个意志合成的集体意志，这种集体的意志指导我们发展前进――因为是集体，所以不可能会有任何的错误。

    从另一个角度说，名字在宇宙之中也不重要，只是对于“人”来说稍微有些分辨的意思。那些非人系列的文明，大多数都没有真正的个体，更不用说他们彼此的分辨了。我做过一次考察，那个星球本身的意志就是它的所有文明――那是带着规则的星球。

    这就是规则的力量了。

    顺带一提，风暴学院就是因为黄星希望研究规则的力量而建立的。首先是联系了诸多其他人系星球，组成了最基础的交易联盟，然后是又和一些非人系的文明结交，最终形成了现在以我黄星与黑星为主创建了一个交流科技与思想的机构――风暴学院。

    这些任务多半都是来自各个星球之间的需求，风暴学院在其中起到调节的枢纽作用……比如白星需要蓝星上的一种规则蠕虫，可以提供大量光晶材料来交易；黑星则需要光晶材料，愿意以大量的能量原液来交易；而绿星为了得到那些能量原液，就可以不再需要去联系白星与黑星，而是直接通过风暴学院，接下前往蓝星采取规则蠕虫的任务，就可以得到能量原液――通常会省下数个星际年的时间。

    再比如这一次……黑星需要得到蓝星人的样本，又是打算交给谁呢？还有其他星球需要吗？又是为了掩饰什么，而直接派了黑丝汀来执行这个他们自己发布的任务？

    ――这么一来就有一个非常大的疑点了……为什么非要是这么去隐藏呢？虽然对无关者而言还算隐秘，但对我来说反而十分显眼，有些掩耳盗铃的意思了。

    ――再说既然是隐藏的……白洁又是怎么知道这当中的原因，“蓝星人与黄星人样本一致”的那篇论文呢？

    不……我还是先应付眼前的状况吧。

    绿茶还站在我面前呢。

    ……

    “你怎么知道的呢？”我笑着回问。

    绿茶气势一顿，努力鼓起的勇气似乎统统消散，一双妙目躲躲闪闪。等到黑丝汀和白洁着从一间仿佛服装店的店铺钻出来又进了一间眼镜店之后，她才支吾着开口：“我认识一个黄星人，他……也自称黄星。”

    “而为了他，我又通过公主……小姐的数据库，了解到所有黄星人都是那样自称的，无一例外。结果我还是对他一无所知呢。”

    “他是什么样的人呢？”

    ――话虽如此，但我知道那个人就是我。

    “……不知道。他就跟你差不多高，披着黄袍，蒙着面。但我能记得那双眼睛――那双眼睛里装着我，也装着整一个宇宙。”说着，她的目光由先前的慌张变为了现在的柔和且茫然，那美好的回忆使她又一次的，也使我感到了压抑。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那么容易就被别人带跑话题啊。

    我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声线：“可既然你这么不了解他，又怎么知道他心中怀着什么可怕的事情呢？”

    这话从我嘴里出去，却又引发我内心的思考……当年我做了什么吗？不，事情我做了不少，但当中有什么是可怕的吗？

    这话好比一盆冷水直直泼在这女孩面上。只见她身子微僵，一种杀伐气息如同水滴一样向下渗去，眼眸也从淡变为深――这是绿星人情绪激昂的表现。说来也是可笑，这颗星球也不算十分弱小了，怎么连情感都还没舍去呢？

    “就因为他……绿星成为了黑星的奴隶。”

    “我原本是皇族公主，甚至还因为他得到了登上皇位的机会，现在却成为一个侍女……去服侍这个黑星的公主！”她没有流泪，只紧紧攥着裙角，“可我……可我却一点也不恨他！那种感觉……”

    这是什么呢？不过是星际战争之中一颗星球输了而已吧。并没有什么糟糕的……就像是蓝星上的狮子将猎物撕裂，那种行为不是挺正统的吗？怎么有了个幸存者就显得……可怜兮兮的了呢？

    我仍然扮出老好人的模样，假心假意说道：“嗯。我懂的。”

    我勾起她的下巴，几百年前我就这么做过。

    她立即慌了神，只能与我对视。

    我了下去，也正如我七百年所做的一般。

    也就和绿星被黑星攻占之前的那个的感觉并无区别。

    在不舍地分开后，那双绿眸子瞬间被疯狂充斥了。

    “是你！！！”

    她尖叫出声，却迎上了我的魅惑之眼。

    很抱歉，我有必要让你再沉睡一次。